的对着镜子照看,脸上生烫。
便是午睡的时候,他也曾疯狂的吻过她,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自又成一室艳香,在那样一个春光明丽的午后,他们消磨在床上,后来她睡了,实是吃不消他无止境的索要。他在旁陪着,没有睡,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一双眸子静静的睇着床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太累,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嗯,金凌想:自己真是被他带坏了,来越来越迷迹与他的亲近——真是可耻。
她对着菱花镜笑笑,眉角自有媚色轻漾。
随意梳了一个发简单的发髻了,贴了一枚珠花,出得门来时,发现天色已大变,天色阴沉沉的,黑压压一片从西南方压上来,手上拿了一本医书随意翻着,不觉时间飞逝。
天黑了,九无擎没有回来,她皱起了柳眉,南城见着马上让人去查探。
入夜了,九无擎依旧不见踪迹,她食之下咽,南城耸肩,表示还没有消息传来。
子夜了,别馆门口,她驻足而候,南城低声劝着,更深夜重,外头太冷,回房守吧。她不想回,裹紧斗蓬固执的守着,后来,实在熬不住才回了房。
天亮时,她从乱梦里惊醒,发现身边依旧是空空的,他没有回来。
都不曾梳妆,便急匆匆跑了出去,看到南城正在打点早膳,她急急忙忙冲过去问:“怎么样?怎么样?无擎呢?”
南城皱了一下眉说:“没消息传来!主子放心,爷不会有事的,东罗在他身边跟着呢!”
楼外,春阳灿灿,昨夜下了一场蒙蒙细雨,万物被滋润的亮晶晶,阳光一照,一片鲜亮夺目,可她没有那份闲情致志去赏春景,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南城,你跟我说实话吧,无擎这几天到底在查什么事情?昨日出去,又是为了哪桩?”
南城撇开了眼去,直摸鼻子,笑的有些虚:
“最近我一直负责守着您,爷在干什么,不清楚,东罗清楚……等他回来,我让他来给您回话……那个,主子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溜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被她经绊到了。
金凌眯着眼看着,究竟什么事,能令南城如此慌张,叫无擎满心生惶?
一个上午在焦急等待中度过,终令金凌何为度日如年。
她想出去寻找,可是南城这家伙咬紧牙关,不肯透露九无擎一丁点行踪,她想找也是无处寻找,只能在园子里等。
终于,她按捺不住,打算回房换一身男人的衣裳出去找找,哪怕是像无头的苍蝇去瞎撞一番,也总比守在这里干等来的强。
她自也是有目标的,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公子府:九无擎没头没脑的将她带出来,表面上似乎是想和她单独相处,可是暗地里呢,只怕别有目的。总觉得所有的事,都因为那个苳儿而起;或者说,全是因为那刺伤了苳儿的什么娉儿而起!
才踩上台阶,外边就一番大乱,一阵打斗声急响了起来。
金凌驻足,回头时,看到一道杏黄的影子,自高高的围墙外跃了过来,那轻快的身影如展翅的大鹏,向他这边急飞过来。
她定睛一看,认得的,就是那位在姻缘庙里自称是她未婚夫的人:龙奕。
据说人家乃是龙域的少主,那来头,真是乍舌。
啧,今儿他又想来干什么?
守在附近的诸个侍卫,功夫皆不弱,可遇上了他,就好像是泥糊的人一样,非常不经打,三四招就被他打倒。
这个直直冲她疾飞过来。
南城带人围过来,适时拦了其去路,沉着脸直叫:
“龙少主,私闯民宅,这是堂堂一方少主该有的德行吗?”
龙奕挑着下巴,懒懒一笑,不理会,一记龙跃,几下飞纵,自他们头顶飞过,稳稳落到金凌身前,一把拉住她叫:
“琬儿,跟我走……”手被他扣住,劲道很强,被他抓着跌跌撞撞跟了几步。
她挥出一掌,狠狠往他腰际打了下去。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虽然现在,她没有半分内力,但是,那招式和步子,已经叫九无擎训练的相当敏感——是这样的,这几天里,他们除了在床上“打架”,还常在书房里喂招。曾经学过的那些武功,已经在九无擎的帮助下,记了回来。她懂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自卫。
龙奕可不知她失了内力,但见她横打过来,便立即松手而退,这丫头打起人来没轻没重的,他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
金凌趁这功夫,迅速后退,老大不高兴的道:
“喂,野蛮人,说了不认得你,还来缠?”她吹吹自己的拳头,悻悻道:“再闹,拳头侍候!哪来回哪去,别来碍眼。本姑娘正有气无处发呢……”
话可嚣张了。
龙奕嘴角一抖,为自己又得了一个绰号而无语,当下,他也懒的与她计较,只好声哄道:
“琬儿,有什么气儿我们出去发?这种乌烟瘴气的地儿,咱不待……乖乖的,跟我走!别闹腾了!”
啧,也不知谁在闹腾呢!金凌心想。
他再度跳过来。
南城皱眉拔剑迎了过来:“龙少主,请止步,我家爷不在馆里,请您适可而止,请你莫再惊扰我家夫人!”
“放屁。谁是你家夫人了?你家夫人在公子府待着呢!”
龙奕利叱一声,剑眉倒横,掌风急掣如电,心里明白想要带走金凌,就得把这人撂倒,可他一掌刚至,就听得那小丫头火大的叫了一声:
“南城让开!”
白光一动,划出一个圆弧,金凌自南城手上夺上长剑,一剑幻十影,迎头刺了过去。
龙奕吃了一惊,连忙收掌后退,那丫头紧追不舍,那怒气腾腾的气势着实令他有点无所适从。
“喂喂喂,我没恶意啊,我没恶意啊……琬儿,你别叫九无擎给耍了还在那里护着他成不成,那家伙不是好货……呀……”
剑锋斜斜滑过他的眼前,好惊险的一幕。
“姓龙的,敢挑拨离间!滚了去了!再不滚,我劈死你!”
话是这么说,可她不认为自己真能打得过他,索性他并没有动真格的。
龙奕终于也气炸了,情知她已经鬼迷了心窍,不见棺材断不会落泪,那就让她去撞墙好了,闷闷的骂了一句:
“真是好心不好报,到时,你别悔!玄影,青影,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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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过去了。
园里经此一番打斗,满地残叶败花,一目观之,狼藉一片,尽失春日之繁华。
金凌将手上之剑扔于地上,久久难从龙奕最后一句话里回过神来,不知呆立了多久,才淡淡的看向边上欲语还休的南城:
“回公子府,我要见那位娉儿姑娘!”
南城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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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原是不肯带她回去的,可金凌认定的事儿怎么可能轻易改口,当下,二话没说,就往里马厩牵了一匹马离馆,南城没办法,只得带人相随于后。
等进了公子府,但看到薄总管正殷勤的布着礼堂,大红的喜字儿高高挂起,又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她看得柳眉儿横拧,眼皮儿直跳。
“薄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金凌左右看着,心里莫名就憋闷起来。
薄总管忙迎上来,一边陪笑,一边打恭作揖说:“姑娘大喜,我们这是在给爷布喜堂。皇上有旨呢,令他明儿纳您入门。”
话是这么说,那眼神却在闪烁不定。
有古怪。
她诧异,还没来得及问话,走廊上传来了宫慈温驯的笑声:
“哟,原来是金儿回来了?我原还想去别馆找你呢——皇上刚传下话来,让我带你一起进宫面圣!嗯,快去房里换一身体面一些的衣裳!今儿你大喜,快随我一起去宫里谢恩吧!”
金凌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娶为妻,纳为妾,九无擎可没说过要和她成礼,这是什么状况?
“爷呢?”
既然明日大喜,那新郎倌必然是在的吧!
他失踪了一天一夜,到底为哪桩?
“呵,你还不知道吧,爷昨儿个被请进宫里去了!”
扶着采儿的手,她笑的矜持,姿态高人一等的,缓缓走进厅里,四处看着这礼堂内的布置,嘴里说的这个事儿,却是金凌一苦等一天而不知的,也难怪她得意了。
可是,他无缘无故住在宫里不回是什么意思?
她自是猜不透,也不想猜,低头看看身上衣裳,虽素淡,但也够漂亮,再瞧瞧她穿的,够正式,是宫宴礼服,配着贵妇髻,显得格外的雍容端庄,可她才不想与她比风头呢,淡淡道:
“不必换了。就这样!走!马上进宫!”
现在,她想尽快见到无擎。
金凌领头走在前面,一脚才走出门杴,身后传来话:
“且先等等吧!乐妹妹和苳儿正在替娉姐姐着妆,等人齐了,一起走!”
宫慈笑着坐地朝北的主母座位上坐下,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对了,薄总管可能忘了告诉你,明儿个你和娉儿姐姐一起入门。日后可搬到湘楼住下。”
从没有什么事可以惊到她,可这话来的这么突然,她立刻惊呆。
明天,九无擎要齐娶两妾?
她豁然回头,对上了宫慈笑的温婉的眸子,挑衅之色显然易见。
待续!
淡定啊,亲们!
男儿心,谁懂?——清儿
更新时间:2012-7-49:59:12本章字数:3322
金凌见到了那个叫娉儿的姑娘,个儿很娇小,脸色奇差,穿了一身淡紫绣绢花的裙子,整个人就像见不得光的幽灵,在看到冷淡的南城时,露出了满身怯意。
岑乐一袭正装,浅笑的挽着她左手自内院出来。
大病初愈的苳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跟在她们后,在看到她时,深深的多瞄了几眼,稍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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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噱。
并不铺张,自常王过世,宫中无大宴。今日也只是家宴。
去时,已来了好些贵妇,和众个嫔妃聚在一起,宫慈和岑乐熟门熟路的走上去与她们请安问好,笑容可掬着,那手段圆滑着,和谁都能攀谈得上,也记得将身后的人一一介绍了一遍。
“哟,慈丫头啊,这便是九公子最近宠着的那位么?我原还以为是个美婢,想不到……九公子的眼光还真是奇怪!垓”
不知是宫里哪位娘娘挑了个头,将话题引到了金凌身上,于是一双双眸子悉数全落到了她脸上。
“有了身子,自然不一样了!母凭子贵么!”
又有一位宫妃浅笑的随意瞥了一眼,轻轻拭了一下唇角,神态甚是高傲:“但愿生的是儿子!”
这人许是也曾听过九无擎曾放出来的话过的。
金凌眨眨眼,压着心头那乱窜着的气儿,一边抚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一边笑的明媚道:
“承蒙娘娘吉言,金儿听家母提过,我们祖上有生孪生胎的天赋,兴许我家肚子里藏着两个呢!要是生出两个男娃娃,我家无擎一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呵呵,不好意思。怀了孕身子沉,爱睡懒觉,站得久了,觉得累的慌。几位娘娘请便,金儿得去寻个地儿歇一歇,便不陪了!”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一并将几个女人气到了。
几位娘娘神色各异,许是这些个女人皆不怎么得宠,无人敢发难。
宫慈和岑乐笑容有点僵,苳儿神思恍惚,娉儿心神不宁……
还没有开宴,也不见有人来不招待她,面对这种场合,金凌不显半分拘束,身子一扭,疏离的不与任何人搭讪,往外而去,那份淡然睥睨的气势,能轻易让人忘记其卑微的身份,目光流过宫慈的时候,她接收到来自她眼底的嘲意。
正这时,一个青衣内侍自殿外闯进来,四下一瞟,似在找人:“请问金儿姑娘可来了?”
金凌瞟着,接话:“我便是!”
青衣内侍恭敬行得一礼:“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领姑娘去永寿宫见九公子!”
去别馆的这些日子里,七殿下拓跋曦已经入主东宫,正式继任太子之位,但因为东宫未完全修葺好,太子如今依旧住在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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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的金碧辉煌,金凌无心领略。
永寿宫外一片森然,一大列御林军配剑侍立,殿内也是一片冷水般的静寂。
踏进殿门时,就见九无擎坐在西窗口处,正扶着额头静静的看着窗外那满园的繁华似锦,西边的晚霞,渐渐浓艳,将他整个儿浸于金色之中,阳光的暖意冲不散他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就像被遗弃的孩子,显得落寞无依。
原本心头的怨气,在看到他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种直觉在告诉他,他遇到麻烦事了,关乎明天的事,她是生气,但生气之前,她更愿意听他解释,关于娉儿的来历,他也该解释的。
金凌轻轻的走近,九无擎感觉到了,回过头来。
两人对视,像似千年万年不曾见过。
深凝。
她发现他的唇色异样的苍白着,隔着那层面具,眼神是无尽的苍凉,就像瑟瑟不见太阳的冬季,一片肃然冰封。
“怎么了?”
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好陌生。
九无擎扶着胸口站了起来,另一手向她伸了过来。
她走过去扶上,小心的观察着他。
“燕子!出什么事了!”
她被箍了过去,手臂在她腰际收紧再收紧,他的下腭抵到了她发上,什么也不说,他的气息在耳边萦绕不止。
“叫你担心了!”
九无擎吻了吻她的发顶,轻轻的说,声音有些黯沉。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啊!”
她微微推开他,很不高兴的瞪着,他目光深深含着一抹痛,她四下看了看,殿内不见任何人,可总透着一股子压迫的气势,不由得问:
“到底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
他抚上了她的脸颊。
“什么意外?”
他不说,托着她的后脑勺按在自己怀里,久久不说话,似乎这个原因沉重到令负荷不起,连开口的力量都没了。
她也不说话,她愿意给他时间。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不知多久,他才动了一下,扶着她的肩低头对上她疑惑的眸,他清了清喉咙:“有关娉儿的事,一直没与你说……”
果然,所有种种皆因此而来。
“你想纳娉儿为妾?”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存在,所谓纳妾到底是皇帝的旨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这一点,她得先弄明白了。
九无擎没有迟疑的摇头令她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娉儿的存在和宫慈她们是一样的,那她便没了生气的理由,既是情非得已,她也自不会太过在意,虽然,心里总不大舒服。
她正想说:“那就好!”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宫慈人未到,声先到,笑盈盈似在逗弄着什么,笑的极为开心,这当中似夹杂着孩子软软的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