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7)(2 / 2)

金凌再度一怔,心头莫名一凛——

那个想置九无擎于死地的人会是谁?

不光洞烛着九无擎的心思,更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的,并且还在物尽其用的层层下套,却没有立即将九无擎揭发出来,而是用一种游戏的手段在暗处掌着事态的发展,慢慢的玩弄他……

会是拓跋弘?

自然不可能,那天,拓跋弘差点就死掉了!

那会是西秦皇帝吗?

更不可能!

祈福大会被毁,国宝被盗,常王被炸死,这些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奶严重动摇西秦国的根基,作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人是西秦皇族的仇敌,他要的结果是:颠覆整个西秦帝国。

****

“若想救小鱼儿,就过来坐……她可等不起我们在这里磨磨蹭蹭。”

正思量,房里又响起了这冰冷的声音。

九无擎依旧低着头,完全没拿正眼瞅金凌一下,似乎也料定她不会拒绝。

脑海里还是一片混乱的,有很多事,她还没有弄明白,但是,正如他所说,小鱼儿经不起等待……想要救她,就必须尽快。

没有多扭捏,她几步走到了身边,一眼看到书案上的羊皮卷上那密密麻麻的古体梵文!

“东罗,给她搬把凳子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

金凌折回小厅,搬了一只檀木凳坐到了九无擎身侧,并且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九无擎瞟了一眼近在身侧的俊美少年,将手上的卷宗移了过去:“真懂梵文么?”

以前她最讨厌学新语种了,何况还是这么一种晦涩的文字!

她不答,将那东西扯过来,自顾自的看起来。

古体梵文来自九华。

记得十四岁那年,她自祈连山归来,正值母亲忌日,父亲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无量大师念经超度亡灵。这位大师曾在咒符上涂鸦了很多古怪的文字。

这是她见所未见的,便问是什么字体。

无量大师说这是西梵文,佛门最古老的一种文字之一,被誉为“天体”,如此超度,可以令死灵安宁,早登极乐——

据当时无量大师的意思,好像母亲的魂魄一直不曾投入轮回,一直散于宇宙之间,并且还四分五裂着,金凌突然联想到祈福大会看到的那一幕,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正想看,“啪”一只大掌拍在了羊皮卷上,掩住了上面的字。

“喂,你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压下火气似乎又要冒上来了,这个人,真的很能惹人生恨,想磨牙啊!

九无擎是故意的!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无耻!

待续!明天见!

章节目录风云会——同处一室2

他想和她说话,想知道她更多的事,而她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

他不许,似乎就只能跟她对着干。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意志,并且很想招惹她,哪怕看到的是一张生气的脸孔,听到的是一种恼怒的声音。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幼稚,可,忍耐不住——小时候,他就爱在她面前摆酷,喜欢看到这丫头软下性子,小心翼翼赔不是的乖巧样,也喜欢带着她疯玩,看她玩的兴高朋彩烈的顽劣腔,更喜欢看到她为自己犯下的事辩护时那“激愤”之色……

如今已回不到过去,可他却是如此的渴望得到有关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如此,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有勇气,去走完没有阳光的余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燕青城,请你记住了,以后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在我面前,使脸色,你还不够格!”

说这话时,他的脸微微在烫——在她面前这样蛮横霸道,实在不像自己的作风——嗯,没事,反正,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野蛮就野蛮吧!

“你!”

两颗“黑葡萄”圆滚圆滚的瞪着。

“说!”

他酷酷的扔出一字。

她磨了磨牙,吼:

“说什么说,要是不懂,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跑来瞎凑热闹么……拿开你这只脏手!”

真是恼火极了。

九无擎收回了手,不敢再去惹怒她。

她这边则因为他没紧跟而来的责叱而有些纳闷。

“跟谁学的?”

他再度问。

“关你什么事?”

“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他沉声,再度作势要将羊皮卷拿回来。

她用手一挡,觉得自己真要被这人给逼疯了,急急忙忙将羊皮卷兜在怀里:“说出来你又不认得……”

“认不认得是我的事,说不说才是你的事!”

“你……好吧好吧!你有种……我说,那人叫无量,世人称之为无量大师,但是,我猜你亚个儿就没听过这个名子,所以,我以为,回不回答都一样!”

九无擎终于不再“为难”她,目光一动,沉默的倚进椅背——

****

无量大师,很不凑巧,他认得的哦!

在很小的时候,一次佛会之上,“爹爹”带他去烧香还愿,曾遇到一个蓝眼睛的禅师法名:无量,据说乃是当世第一法师,那回“爹爹”给他求过平安签,解签之人就是无量大师。

大师执着那枚签,摸着他的头,对着他看了又看,瞅了瞅,又在“爹”娘身上来来回回的巡视,那刀子似的目光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意思,最后,笑着对“爹”娘说:

“老纳实话实说了,你们的娃儿命属金,天生金贵,可惜犯了煞星,前三十年必有大劫大难,若能化劫为福,那日后必将流芳百世,成为百姓推祟的明君圣主……”

那时,他很小,小到完全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爹爹”还是“正常”的“爹爹”,听得这话,哈哈一笑,自没有把这些谒语放在心上,回道:“大师这次怕是看错了吧……犬子只是一寒门顽童,怎与那明君圣主扯得上关系?”

无量大师不驳,只微笑:“一切命中自有定数!”

“爹爹”不信,笑辞。

也就是那一日,他们一家三日在寺中走散,无量捡到了他,在等父母来“失物领回”这个过程中,他听到无量大师与他座下弟子在私下议论他们这一家子,当时,大师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假凤虚凰,皆有皇后之姿,历劫于尘,一个注定要英年早逝,一个注定要历尽坎坷,可惜了,可惜了!”

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懂,但他记忆力超群,被接回去时,曾将这句话一字不漏的搬给“爹爹”听,“爹爹”听了一楞,满不在意的一笑,说:“不必理会。”

时事多变,光阴易转,如今二十几年过去,当年无量大师断论的事件当真一一得到了验证:“爹爹”早故,母亲被逼另嫁,成了活死人,而自己,身困龙苍,艰难度日。

这些事表明,无量大师的确是一个了得的法师!

可这丫头怎会认得无量大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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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用直线划出来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金凌的问话打破了他的思绪。

他转过神思,凑上去一看。

“嗯,哦,那些字,我不认

得,不知其意,你若懂,就将它翻译出来,若不懂,待会儿,我们再去听风阁翻一些古籍……书桌让给你,我去吃点东西……”

闻着她身上隐约传过来的莲子粥,忽然就来了食欲,滚着车轮就往外而去。

金凌瞟了一眼,拉着脸,继续低头看。

这些字体的确古老,有些个她也不认得,所幸,她不识的字,他识,而他不识的字,她多数正巧学过,立即执了笔,取了纸,唰唰唰往上面把正确的字义翻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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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给我盛碗莲子汤来……嗯,再弄碗粥……”

九无擎开门,低低的吩咐着他。

守在门外的东罗楞了一楞,他们的爷,早膳不吃倒是常有的事,开口吩咐备吃的却是难得有的,今儿个跟这个“小冤家”耍了一番无赖后,竟想到要吃的了——对哦,他在门外可把他们的话全听了:爷一向不和女子打交道,更别说这般无赖的逼迫某个女子跟自己说话过,他听着大汗了一把,原来情到深处时,“正人君子”也能化身“小人”。

他抖了抖嘴角,急忙应了一声“是”,就往下喊了下去,

不一会儿,东罗备着九无擎要的东西走了进来,笑容可掬的道:“爷,温温的,正好吃!”

“嗯!”

他看到东罗脸上有黑眼圈,又道:“让南城守着吧,你去睡一下……另外,叫西阎和北城在外头盯着点……”

“是,东罗服侍爷吃完膳,就去眯一下!”

东罗向里面探看了一眼,他家的这个“俊夫人”正霸着爷的书桌,专心致志的看着羊皮卷,描着字。

他在心底想着:若是女儿妆就好了,若是不恨爷就好了——

他盼着有朝一日会出现琴瑟合谐的一幕,花前月下影成双,可是,他又想到了爷的身子,神色不觉又一黯……

九无擎摘下了面具,慢慢的吃着,有意无意的就往那个小女子身上瞟去一眼,安安静静的共处一室,别有一番滋味。

吃过饭,东罗又把今日的药端了上来。

“爷,这是您的药……这碗是按您的吩咐给青城公子熬的……还有蜜饯……”

“放着,下去吧!”

东罗应声退下,九无擎喝了自己这碗,又含了一颗蜜饯,呃,这不是为自己备的,顺口尝了一个——这丫头怕苦的,他开的药甚苦,嗯,昨夜回府途中,在马车内,他曾强行看过她的脉。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蜜饯,她喜欢:小时候,每番吃完药,她都爱用蜜饯过口,一抓一大把,一塞好几个。顽劣起来,就故意用甜死人的蜜饯来荼毒他。看到他嫌恶的皱眉,她就乐的咯咯直笑,还软言细语的哄他:“酸酸甜甜,好吃着呢……别皱眉头,又不是毒药!”

吃过药的嘴,含蜜栈,嘴里的滋味,不光酸和甜,苦涩的滋味要很久才会散开,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又酸又甜,又苦又涩……

将另一碗端在手上,滚着轮子过去,递到了金凌跟前:“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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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给你吃什么毒物?”

金凌满脸戒备擡头,看到的是一张贴了人皮面具的脸孔,墨眉薄唇,高鼻麦肤,目光依旧冷利,声音也依旧冰凉——

和那天夜里见到的那张脸孔截然不一样,那张脸是鬼脸,让人看着感觉毛骨悚然,这张脸孔,很平淡,很普通,给人一种老实交巴的感觉——

啧,真是好笑,这人,还想冒充好人吗?

待续!

章节目录风云会——同处一室3

金凌眯眼冷冷瞪了一记,发现这张人皮面具做的并不好,隐约可看清底下那坑坑洼洼的疤痕,贴合的也不够紧致,似乎只是为了掩视那张丑陋的嘴角随意上的妆,随便一扯就能扯掉上面那层皮——这个人医术了得,想要将自己易成美男子的话想来不会是难事,可他没这么做,为什么?

九无擎任由她瞪着,见她不接,就直接把药放到了桌子上,淡淡道:

“你的身子还没好全,我让人给你熬的药……快趁热喝下去——我若想要你性命,也不必这么转弯抹角!”

她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冷冷的道:

“我的身子好坏与你何关!”

嗯,他的确不该表现的如此在意,但是——

“自然有关,我需要你为我办事,身子若垮了,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再说,我还要带你去见八哥,我可不想八哥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

他故意提到了八哥,是想暗示,他待她好,一切缘于八哥……

金凌的神色果然一沉,心窝窝处抽了几抽,眉头打起结来,脑子里闪过几个等式:八无昔=燕熙=死了?

“不喝!”

无处宣泄的苦闷和痛楚,将她再度点燃了。

莫名一怒,她一把将那碗药给扫到了地上,纤尘不染的地板上,顿时一片狼籍,蜜饯一个个滚了满地——看到蜜饯,又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无忧无虑,两小无猜……

她怔了一下,举头看到这个男人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也有一阵阵清甜的味儿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