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谁嫁谁倒霉……还有,以后那种话,少说,要是惹祸上身,谁都救不了你!”
东方若歆认真的告诫。
金凌满不在乎的笑笑,全没把她后半句听在耳里,一径摇着头说:
“那倒未见得人人都会是倒霉鬼。如果运气好一些,兴许能钓到一个独一无二的如意郎君。小姐,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东方若歆闭上了嘴,总觉得她把话说的太满,太过自信,这样的小金子,让她陌生。
待续!
☆、陪嫁公子府——赌姻缘2
八
静默了一会儿,她轻叹: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去赌一下是不是?可我根本就不会赌……前番子在赌坊里和人玩骰子,全是你看风下注,我只是沾光而已……”
银子输了便输了,大不了不玩,姻缘输了,就可就是一辈子。
想到那几次贪玩进堵坊,牛刀小试,爽了几把,金凌就不觉轻一笑。
东方若歆从不去那种地方,也没赌过,那几回赌,是她第一次尝试,玩的时候,她紧张的要死,等收钱的时候,她可乐的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
但仅仅几次罢了,这妞说赌来的钱容易失掉,后来死活不肯去,怕输。
其实这几年金凌常在赌坊混,那种地方和茶楼或是青楼一样,是消息往来的地儿,在台面上输赢从来不是她在意的。那几次进去赌,无非是要和逐子碰头,至于所谓的赢,也只是小利罢了。
“那你想过没有,小姐能沾光,是因为你相信我,把银子交到了我手上,我们才小赢了几把,这一次,小姐敢把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我吗?我们一起去赌,权当是玩一场游戏……”
薄唇一扬,似笑非笑间,便是一句轻轻的邀请,赌的却是一辈子的幸福。
东方若歆咬住了下齿,不敢吱声,只直直的盯着这个爱冒险的赌鬼。
“这一次,我们的赌注不是银子,是姻缘,是真心!”
金凌静静的看她,眼神不再吊二郎当,而变的深不可测:
“以心搏心……若是赌赢了,恭喜你,喝香的喝辣的,你,东方若歆,一定是京都里最最尊贵的女人之一,还会得到一个衬心如意的夫婿。前提是,你得把你那个什么什么罗公子忘了!如果,你是心里有着别人,不好意思,进去的下场,你死翘,那是小事,东方家就此身败名裂,那是不在话下,还有就是那位罗兴,肯定也跟着遭殃。”
越说越玄,越说越不着调。
对,很不着调,东方若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像是被蛊惑一般,呆楞楞的接了一句:“那,要是我用了真心,还是搏输了呢?”
“证明你根本就不是某个人想要的那盆菜,会死无葬身之地,被人挫骨扬灰!”
这话让人不寒而栗,因为金凌说的分外认真——
有预谋的去做一件事,风险与利益并存,这道理,她得让她明白。
东方若歆想到要被挫骨扬灰,情不自禁就打了一个寒颤。
“噗哧!”
金凌瞧见她被吓到的样子,不觉笑出来,摸摸她发白的小脸,趁机揩油:
“哎,别紧张,别紧张,死不了你的!最多到时我带你一起逃亡,反正我最会逃跑了,天南地北我跑过,五湖四海我到过。要是那天我们在公子府混不下去了,你的小命包我身上,顺带着把你娘和你弟弟捎上,可以一起亡命天涯。到时,我们可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远比在??京城内做别人手中的棋子来的强。至于东方家是兴是亡,你就不必多管。反正,这次你的那些长辈们将你送进公子府,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来。他们不仁,你便不必讲义气,只要顾着自己就可以了!这叫什么来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一边说,一边还直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东芳若歆被她唬的一楞楞,又被她嘻嘻哈哈一闹,早忘了悲伤,眼里流露的全是疑惑。
待续!
☆、陪嫁公子府——被逼嫁的原因
九
就这时,她看见小金子自径走开去了花厅,却原来是茶炉上的水开了,呜呜呜的冒着白烟。
小金子自往炉子边拎起刚刚烧开的铁壶,走到八仙桌前搁着,熟练的自茶叶筒里撚了几片花茶放进瓷壶里,姿态极优雅的将热水往壶里冲下——一系列的动作彰显了她极懂茶道。
屋子里顿时花香四溢。
这,当真是自己教导有方的原故吗?
东方若歆默默跟出去,总觉得这个丫头就像一团迷——越靠近,越着迷;越着迷,越是生疑。
她不是没怀疑过,当初她救下“落难”的小金子,究竟是缘份,还是人为的巧合?
有些事,她不敢深思,因为她喜欢小金子,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无惧无畏的潇洒以及率直,可也怕她身上隐约乍现的精明,母亲常跟她说,这世上最让人心疼的事是:放错感情信错人。
她没再说话。
金凌也没有吭声,径自坐桌子前,捧了一杯茶闻香,一会儿后笑着赞:“幽香沁脾,好茶。”
她知道东方若歆在想什么,在这个小妞眼里,她只是一个满身江湖气、不拘小节的小乞丐,可能知道一些江湖事,却不该懂得这么多。已经好多次了,每番两人一起去干了“大事”后,她就会用纳闷的眼神看她,但纳闷过后,她依旧会选择信任。
金凌一直觉得若歆是个善良的姑娘,不该被命运所摆布,进公子府,她是有她的目的,但是同时,她也希望,借机可以帮东方一把。
“小姐可知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嫁公子府?”
这一问,问的突然,却是金凌想让她知道更多的内幕,有些事,是时候慢慢说与她知道了!
“难不成你知道?”
关于这件事,东方若歆的确不曾深入细想,也无从细想。
金凌点头,喝了一口幽幽泛香的茶,翘起三根手指,说:“原因有三个,其一,因为你性子不羁不驯,其二,你有点小聪明,其三,你爱你母亲和弟弟,会为了他们不顾一切……”
话音落下,她看到若歆眼里浮现了更多的迷雾,一层层将她的明澈的眼神锁掉。
“我……还不太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把会自己嫁人这件事说的如此复杂?
三个原因完全没有内在联系嘛!
金凌将铁壶放回小炉上,拉她坐下,推过刚刚沏好的一杯茶给她,慢悠悠的答道:
“你性子不羁不驯,足能投十公子所好,你有点小聪明,识得一些字,读过一些文章,正好能帮你老爹办点小忙,你爱你母亲和弟弟,便是你的弱点,恰好能挟之以要胁!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如果这样你还不明白,那我告诉你,两个月前某一天,你在校场肆意大笑时,正巧被十公子瞧见,那家伙盯着你走神了好一会儿。还有就是这两个月来,小姐曾和十公子多次有邂逅,也决非偶然,是有人预谋的,而每一次见面,那个从不会正眼瞧人的十公子都会在暗处偷窥你,然后,这些事,全落到了你老爹眼里。再然后呢,东方府正好在这个时候需要有人进公子府打探一些事,于是,这个伟大而神圣的任务就落到了你东方若歆的身上!这样子说,你明白了吗?”
待续!
☆、陪嫁公子府——棋局已经开始
十
“啊?”
东方若歆的反应是错愕的“啊”了一声,她一头雾水的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你说我爹拿我娘和弟弟作要胁威逼我,我懂,但你为什么说我的性情能投十公子所好?还有,你怎么知道十公子曾多次偷窥我?你又怎么知道那几次见到十公子,是我爹爹预谋的?”
预谋这种事,并不是七老爷能办得了的,究竟是谁的杰作,她也在查,也答不了她的问话,于是眨了眨眼,扮起无辜:
“我是谁,我可是小姐身边最最忠心的小金子,江湖流浪那么多年,我最在行的是什么,就是察言观色、侦察敌情,让自己占据最有力的局势……”
额头狠狠被敲了一下,相处了两个月,每番她这么自吹自擂的时候东方若歆就会吹胡子瞪眼的敲上一记接上一句,这一次也不例外,小妞立即就脱口喝了一句:
“行了,你就别吹了……你要是真有那能耐,也不会被人捆着当众贩卖……”
当众贩卖,只是戏码,关于这件事,也许这小妞依旧深信,也许已经有所怀疑,金凌不去说穿,她也一直这么笑谈。
听得这话,她本能的弯嘴轻笑:“小姐不信我有这么强的能力?”
似话是玩笑,又似乎是真话。
东方若歆哑然,歪着脑袋瞪她,看着这一张隐约发光的脸孔,好一会儿道:
“啧,你自己说你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有几句可以当真,又有几句是在玩笑?喂,金子,我再次语重心肠的提醒你一声,一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家,别老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老爱戏弄人,小心以后配不到好人家!”
其实,她已经被说晕,晕到分辩不得真假,便随意发了一句牢骚。
金凌并不想一本正经把事情全说开了,只笑笑,摆摆手道:
“算了算了,当我在说书!信不信随你!”
一顿一想,又觉得还得叮嘱一句,便又道:“不过小姐,不管怎样,这局棋已经开始,你已在局中,躲是躲不掉了——最迟明晚,你老爹还会来找你,到时,他会带人来教你入公子府该如何勾~搭男人。亲爱的小姐,到时,你千万别逞一时意气,什么都不肯学,什么也不愿答应。在东方家,你越是反抗的,下场越是悲惨。另外,透露一件事给你,你娘和你弟弟已被人下毒……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透露的消息果然让她大惊失色。
“什么?我娘和弟弟被下毒?你怎么知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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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公子府——棋局已经开始2
十一
秀眉一挑,她不动声色的接下话:“能不知道么?你不想想我以前是混什么的?混江湖的人,多少有些常识。你娘和你弟印堂发黑已不是一天两天,若不是中毒,我能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如此说话时,眼前的小金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神韵,完全没了当初被她救下时的可怜样,依旧是可爱可亲的,只是全没了平时嘻闹时的那股调皮劲儿。
这样的小金子让她感觉太陌生太陌生,好像她与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那般。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金凌一口喝掉温热的茶,知道有些事这般扔下去,想要这位小姐立即消化掉是件难事,她不急,有的是耐性,便眯眯一笑打算离开,给她时间慢慢想:
“得,我累了一天一夜了,先回去歇一下。至于小姐,要是乐意,继续哭,要是有疑惑,可以跑去问你娘或者你的阮叔,然后细细打探一下如今朝廷里的事,有多么的微妙……只能这么说吧,那些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就像一张无所遁形的网,会把你牢牢的网在其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而不是躲避!!”
说完,一笑,身影一闪,闪出了门,准备回自己的小屋换件衣裳。
身后那位小姐急着直叫:“不许走,我还弄不明白呢,回来给我说清楚了!喂,到底谁是主子?真是岂有此理!”
金凌不理会,虽是女奴的身份,可她就爱在这个小妞面前我行我素,早没了人影。
哎,这一天一夜,真是累,任何事都没法阻止她喘口气,然后得细细回想一想,可一想到自己有破绽落在龙奕手上,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敢打赌,那家伙还会阴魂不散的找她麻烦。
走在廊道上,小玉冻的瑟瑟发抖,看到她抱怨了几声,钻进房里去取暖。
金凌笑着接了几句话,只顾四下观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跟着她?
这么一瞄,果然看到有一双金色的眼珠子在黑色里闪着异样的光——
走到高高的梧桐树上,仰头冲着高枝上定睛一看,有什么在蹲着那里,似乎是一只全身金色的小猫,可猫的眼睛是绿色的啊,这什么东西?
揉了揉眼再看,没了?
幻觉?
****
小怪钻在树枝上直竖着耳朵,她们的对话虽然很轻,但是,它还是一五一十全听了去,听的那可是目瞪口呆。
等房门外那个能言善道、能蒙能骗的主儿探出头来时,它趴着树杆上直勾勾的打量了一圈,待她走近后,转身倏地一下飞蹿了出去,心下乐坏了——
哎呀呀,主子啊,这女人,太有才了,和你是恐怖绝配,娶回来很有必要,绝对有必要!
***
很久以后,金凌才明白,原来这场棋局已经开始很久很久。
无论是迷迷糊糊的东方若歆,还是自以为一直在旁观的她,全都是这场棋局里的棋子罢了,兜兜转转,尽数被玩弄于他人的指锋之上。
待续!
☆、陪嫁公子府——五日乱魂
子夜。
晋王府,畴院,主人已经睡下,房内没有一丝烛光,只有偏厢房那边还亮着一盏油灯。房外的园子,一片寂寂,虽有月光,却是一片清冷,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在吹动树枝。院外,王府的家丁每隔一段时间在各处巡逻。
忽然,一声刺耳的惊呼声在冷寂的长空里骇然的拉响起来,打破子夜的宁静,主人房伴着声音亮堂了起来……
“安青,快请怀先生……本王中毒了!”
在偏厢房内守夜的安青坐在小榻上取暖,听得惊叫,心头一凛,猛的跳起拎开~房门,飞步一纵踢门进入主子的寝房,拍开珠帘入得内室,却见主子满脸泛黑的坐在床头,素来不惊不躁的剑眸,正以一种狂怒的神色,瞪着脚下那枚闪闪发光的玉。
安青看得一骇,一眼就知主子真是中毒了,而被主子丢在地上的那块玉,赫然就是今日慕倾城送回来的那块紫璃凰玉,难道这玉身上有问题?
他不敢多作停留,立马飞奔出去寻作客王府擅医道的贵客——怀安,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的蓝衣男子匆匆跟着安青踏进了寝室,来人年纪很轻,但一脸稳重正气,眼清目秀,就像月光一般,温文而俊雅。
两人急步来到拓跋弘床前,怀安一观晋王气色,不由的吃惊的脸色大变:“五日乱魂!”
一听这名字,原本脸色黑沉沉的拓跋弘,不由得把愤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安青也立即骇起脸皮,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一般呆住。
所谓五日乱魂,依着字面意思,就是五日不解毒,魂魄尽乱,也就是说好端端一个人会变成傻子。
这种毒,三年前才在江湖上流传,毒性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说来也奇怪,中此毒的大多是各国各地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或是一些大奸大恶的地痞土霸,从无一例是投毒在“好人”身上的,所以,江湖传言,下毒之人必是心怀侠气的隐士奇人,但今儿个……
“殿下碰过什么脏物,竟然中了了此种奇毒?”
怀仁又惊又疑,稀奇之极。按理说,晋王府一切用度都有专人侍候,这种江湖毒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种到晋王身上?
拓跋弘不说话,只沉沉的盯着地上那块色泽漂亮的玉,似乎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了,久久才指着地上的玉道:
“本王临睡前,拿了这个玉匣来看,看完就睡,并没有碰过其他东西。难不成是慕倾城因为被休,怀恨在心,在上面下了毒?怎么可能?一个大门不出二门迈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有这种江湖上人人闻之惊悚的奇毒?还有,下毒谋害皇嗣,那可是大罪,她这么做,就不怕被满门抄斩吗?”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