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陆子吟 (75)(1 / 2)

商有量,凡事细细斟酌。你少不了我,我也少不了你。我们结婚转眼间已经四年了,我从未觉得我可以和一个男人在各方面这么的默契,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这些默契是从何而来?我想我明白了,是因为时间和相互磨合,是因为思想渗透和相互影响,时间长了,我们就走近了,就彼此同化了。忽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遇到难题的时候,在婚姻里跌跌撞撞,和你争论,当我面红耳赤跟你理论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笑我?季如枫,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傻,但是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所以年轻人有时候犯了一点小错,那不是错,吸取了教训就是弥足珍贵的经验。你是不是又要觉得我话很多了?我不说了,你睡吧!只要记得醒过来就好,别忘了,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醒过来。”

沈千寻将他的手放在床边的时候,竟然恍惚的感觉到季如枫屈起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掌心。

沈千寻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他,当看到他睫毛颤动了一下时,她蓦然站起身来,捂着嘴巴,然后仰头似是想笑,但是笑容未曾抵达,眼泪就先滑出眼眶。

而床上,季如枫缓缓睁开双眸,当淡漠中夹杂着温柔的视线轻轻落在沈千寻身上的时候,那一刻,沈千寻喜极而泣……

季如枫从昏迷中醒过来无疑让众人紧绷的弦瞬间松弛下去。

转移到总统套房内,场地够大了,众人都纷纷围在床前,关切的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沈千寻想要拖着伤腿挤上前是不可能了,干脆站在一旁,也不急了,在司徒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余音趴在床头,虔诚的看着季如枫,见他伸手含笑刮了刮她的小鼻梁,顿时咯咯的笑起来,擡手就要搂季如枫的脖子。

随意在一旁低声斥道:“余音,听话。别乱碰爸爸,爸爸身体不舒服。”

余音倒是在人前很听随意的话,果然乖乖的站着不动了,但却蹭了蹭季如枫的脖子,使劲亲了亲他的脸颊,弄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季如枫笑了笑,但因为刚醒过来,还很虚弱,文隽还在给他输液,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沙发上的沈千寻身上,周围的人倒是有眼力劲,纷纷会意离去。

余音走的有些不请愿,一步一回头,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察觉自己的念头有些隐晦了,沈千寻不由低头笑了笑。

文隽已经说季如枫只要好好休养的话,身体就会没事,不是吗?

待房间只有两人的时候,季如枫表情很闲雅,漆黑迷人的双眸里溢满了温柔的笑意,望着沈千寻,待她起身拄着手拐走近的时候,优雅的伸出手。

沈千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暖的贴合在一起,有一种很平淡的幸福。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脚怎么样?”

沈千寻的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问她:“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话?”

沈千寻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挑眉道:“有吗?”

季如枫嘴角一沉,原本低沉的声音忽然擡高些,笑道:“你说少年夫妻老来伴。”

她装不下去了,轻笑:“你都听到了?”

他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很喜欢这句话。”

脸贴到他心口,她开口道:“季如枫,谢谢你醒过来。”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开玩笑道:“我是担心你真的带着余音和随意嫁给别人,我为了总统府的颜面不醒不行。”

她平静的说道:“季如枫,如果我嫁给别人,不是因为你对我不重要,而是因为如果你已经不在的话,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嘴角微翘,戏谑道:“看样子,我对你很重要。”

她似是认真想了想,这才笑道:“只有那么一点重要。”

他也不拆穿她的嘴硬,打量着她,温声道:“黑眼圈很重。”

“是不是很难看?”她皱了皱眉,女人爱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她也不例外。

他轻笑:“没关系,熊猫的黑眼圈比你还严重。”其实是心疼多过一切。

她苦笑道:“我不敢睡。”

“为什么?”声音很柔,也很低。

“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季如枫昏睡了,她不能也睡下去,要不然这家就真的乱了。

“傻瓜。”他坐好,拥抱了她一下,没有很用力,力道很轻,然后松开,“困吗?”

“眼皮在打架,快睁不开了。”这话并不是假话,她早已困得不行了,只是兀自坚守着罢了。

“上来。”他笑了笑,拍拍身边的空床位。

“我睡觉姿势不好,别碰到你了。”她皱眉思索,还是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好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没关系,我想要抱抱你。”

沈千寻闻言,脸红了......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房间,很安静。

沈千寻和季如枫静静的躺在床上,都沉沉的睡去了,没有拥抱着彼此,没有相互依偎,只是中规中矩的躺着,但是嘴角却勾勒出浅淡的笑意来。

陆子吟恍惚的想,他们的梦中此刻定是有着彼此的身影。

气氛安宁而融洽,似乎他的进入显得有些鲁莽了。

最初因为担心沈千寻急切的过来,每一步快速而坚定,而此刻步伐迟缓,一步步转身离开,悠长的走廊,华丽的水晶吊灯,名贵的深蓝团花地毯,他缓慢的走着,背影中有着孤傲和落寞,行走几步,停下步子,擡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轻抚自己的心脏,那里不知何时被一条无形的线勒得喘不过气来浍。

司徒静静的看着他,在这个时候,她该回避的,这么直接的目睹一个男人的挫败和失落,似乎有些太过残忍了,但是看到此刻的陆子吟,总会让她想起自己,其实从某一程度而言,她和陆子吟又是何其的相似。

她跟着他,他还是感觉到了,回头看去,就见司徒站在他身后,瘦瘦弱弱的,目光幽深的看着他,相互对视几秒,她清清浅浅的笑道:“子吟,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面很拥堵,陆子吟在楼下又接听了一个电话所以才耽搁了时间,到了二楼,他扫了一眼大厅,很快就看到靠在窗边闭目小憩的司徒玄霜茱。

他们开着各自的车子,任凭他车技再好,也无法跟特种兵出身的司徒玄霜比车技,迟到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陆子吟这才发觉,司徒玄霜从某一程度上来说和简钰的有些习惯很相像,比如说喜欢靠窗户的位置,喜欢讥嘲的面对别人,就连等人时不耐烦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陆子吟来到座位前,看着司徒玄霜若有所思,究竟是司徒玄霜模仿了简钰,还是简钰模仿了司徒玄霜,或者是两人长时间在一起相处,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分彼此了。

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司徒玄霜机警的睁开双眸,看着陆子吟,眼睛闪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商人都把时间观念看得很重要。”

陆子吟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说道:“今天路面拥堵了一些,司机放假了,他的车技要比我的好。”

司徒转移话题:“怎么样?最近忙不忙?”陆子吟几个月前离开青城回到首都,他们见面就少了起来。想起在青城的日子,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了吗?四年前她二十五岁,现如今已经快迈进三十岁大关了,她抚额低笑,摇了摇头,这么伤怀感秋,并不适合她。

“还好。”陆子吟问道:“新闻我看了,你的手没事吧?”

她扬了扬依然红肿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要不然我也开不了飞车了。”

他因为她的洒脱摇头笑了笑,但却认真的说道:“我代千寻谢谢你。”

“不用谢,因为我跟你一样,都很在乎她。”

陆子吟轻笑:“千寻有你们这群朋友在身边,是她的福气。”

她看着他:“其实你的默默付出和守护才是老大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陆子吟问道:“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说这个?”

她意有所指道:“子吟,我一直都觉得留住的是幸福,留不住便能称之为遗憾。”

想了想,他问道:“司徒,如果我的遗憾是千寻,那你的遗憾又是谁呢?”

司徒笑了:“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这么重的好奇心,我以为你把你的好奇心都留给了老大。”

陆子吟笑了笑,看着外面,说道:“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好,在这样一个午后,总是会让人升起孤寂感,很想找一个人好好的说说话,如果这个人是认识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双臂环胸,说道:“以你现如今的身价,想要找什么样的人聊天没有,难道就找不到合适的吗?”

他半真半假的说道:“就像你说的,曾经找到了,但是我却失去了,所以就变成了我现如今的遗憾。”

司徒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老大?”

“跟千寻在一起,我可以随时随地和她聊天。”他并没有生气,在青城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处的很熟稔,都是真诚相处的人,陆子吟觉得跟他们在一起聊天很舒服,并不会让人觉得累。

司徒有些难以理解:“想找聊天的人,不是随处都可以找到吗?”

陆子吟含笑摇摇头:“很难找。有些话,有时候对着有些人,你并没有倾诉的***,所以想找到一个你能倾诉,你能跟她说,她还能跟你谈到一起的人很难。”

司徒心有所触,点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想要找到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谈得来的人真的很难。”

陆子吟轻叹:“有时候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那么多,随便翻翻通讯录,上面的名字就有几千个,熟悉的人更有上百个,但是这些名字一页页的翻过去,却没有几个人能够让我可以畅所欲言,不计后果就去打扰的。身处政商两界的人,其实都一样,白天的我们将自己藏在铠甲里,更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我们就像一群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为了利益的时候,可以挤在一起,但是一旦到了自保的程度,却要维持着距离。”

司徒平静的说道:“老大倒是一个能聊天的对象,只是很可惜,你们的爱情已经欠费了,所以只能搁置在那里。就算续费的话,也早已找不到当初聊天的状态,感觉不对,就什么都错了。”

陆子吟苦笑道:“你应该比我要幸运。”

她微愣,随即笑道:“其实我和你差不多。”

陆子吟静静的看着她:“司徒,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知己变成异性的时候,那么爱情也就来了。想一想,想要找到一个随时随地陪着你聊天的人很难,这说明,他陪你聊天的时候,需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只为了陪着你聊天。难道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吗?”

司徒心一紧,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陆子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司徒,不要学我,我在爱情上一错再错,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可以一直聊下去的人,我却把她亲手给弄丢了。爱情最大的危险,不是两个人大打出手,也不是有一方移情别恋,而是爱情在两人中间消无声息的消失。”

司徒认真的说道:“子吟,你的爱让我看到了感情的另一种境界,其实我很佩服你。”

陆子吟淡声道:“你相信吗?有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我们无法驾驭,但是我们却可以坚持一辈子,比如说爱。”

“不苦吗?”是问陆子吟,也是在问她自己。

“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开始学习怎么让自己受苦。当心甘情愿去爱的时候,就不应该去计较谁得谁失。其实爱无非是把感情变成一种责任。我曾经以为放手就是爱千寻,可是那时候的放手只是一种无奈的绝望,直到后来我们渐行渐远,我才明白,放手了,再相爱也是两条平行线,就算面对面,可是却早已是人各天涯了。”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如今演变成了萍水相逢。说到底还是他错了。

她有感而发:“都说爱到深处是卑微,看来真的所言不假。”

陆子吟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徒,犹豫了下,忽然开口大胆猜测道:“司徒,其实你心里深爱的那个人是简钰吧?”

在陆子吟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司徒玄霜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忽然掉落在地,她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掉在地上的陶瓷杯,支离破碎,却无从下手。

司徒玄霜回去的时候,车子开得很快,车顶敞开着,车内响起的音乐让她双眼泛起氤氲,在眼泪要下滑的瞬间,她用90度的姿势仰望车窗外蔚蓝的天空,好像只有那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可是车最终蓦然停了下来,好像瞬间完成了赛车大漂移,惊险的停在了路中央。

当车子再次在道路上滑动的时候,司徒的泪缓缓滑落,车子开得很慢,车里放着中国歌手刘若英的歌曲《原来你也在这里》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哪一个人

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司徒单手屈起放在车窗上,风从手中拂过,泪水模糊了双眼。

远去的车辆,似乎还有压抑的哭声从司徒离去的方向四散飘扬……

爱情,在唱歌

这一觉睡得很长,沈千寻从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季如枫不让人吵醒她,所以就连薛文隽给季如枫换药的时候,也要蹑手蹑脚才不至于惊醒沈千寻。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季如枫定定的瞅着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梦里面,她还在中牟抗震救灾,怎么一转眼就回来了?

季如枫看她困惑的眨着眼睛,就知道她又犯小迷糊了,笑了笑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