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生,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呢,您也累了,赶紧换了衣服去歇着吧,我去帮您打饭,吃了再睡。”
张护士伸手虚扶了下柳医生,想要把人送回到她的办公室里去,“嗯,还真有点累了,那就麻烦小张你帮我打饭了。”
柳医生拒绝了张护士送自己回去,伸手拍了拍小张护士的手,她略有些疲惫地自己回了办公室。
这边两个大男人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病房门口,听到里边有些声音,两人就擡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板,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只见病房里几个护士正在忙活着,有一些监测的仪器正在安装,还有人正在给沈又夏扎点滴。
刘驰骋身上还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围着病床不停地转着,观察着仪器安装的情况,不时的叮嘱一两句。
“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肯定没危险吧?”见到了刘驰骋,问话自然就没有了顾忌,但罗鸣还是尽量放低了声音,怕吵到沈又夏。
“危险倒是没有了,就是遭了不少的罪,手术的过程不用麻药,哪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晕着都被疼醒了三次呢,出了好几身的大汗,这小姑娘真是了不起,我都甘拜下风了。”
听到手术没用麻醉剂,罗鸣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紧,他很明白这个感受,更是亲身经历过。
战士们在受伤之后,处理的过程也是能不用麻醉剂就不用麻醉剂的,就怕因此会让自己的神经不灵敏。
但这是他们这些军人该做的,那个小姑娘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怎么能受得了那个苦呢。
不打麻药的疼,他最是清楚不过,耐痛的训练,是他们的基础科目,他和战士们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甚至有很多战士在这一关被淘汰,痛哭着回到自己的原单位,失去了留在特战队的机会。
皱了皱眉头,罗鸣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此时的沈又夏,脸色苍白到几近没了血色,不是像纸那样的白,而是透明的白。
罗鸣觉得自己如果不盯紧点儿,那个人恐怕就会真的变成透明的,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心就紧了又紧,如果不是理智在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让自己克制住,他大概会不管屋子里还有谁,已经跑过去把人给抱住了。
“是怕伤到孩子么?”罗鸣轻声地问了一句,刘驰骋点了点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尊敬和钦佩。
“嗯,上一次的手术,就因为怕伤到孩子,所以没有打麻醉剂,柳医生虽然用了新技术,疼痛能稍轻些,但无麻醉缝合,轻又能轻到哪里去呢。”
“这一次也是同样,一样的缝合技术,一样的没用麻醉,只是,她一直是昏迷着的,倒是比上一次少受了些苦。”
少受了些苦?不是说在手术的过程中疼醒了三次么,罗鸣在这一刹那间,想到了凤凰涅槃。
原来,她已经受过两次这样的苦了,只为了不伤害到自己的孩子,罗鸣在心里疼惜着,眼睛里却是闪过火热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