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就是个佟佳皇后试药的,别人不相信吃颗丹药就能长生不老,他信,所以他自打进了这圆明园之后就开始打这东西的主意了。
他师父之所以能替佟佳皇后试药,是因为他师父会医。
到了他这儿就只能算是粗通医理了,不过他懂医这事没人知道就是了。
他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容易炼出来,所以当所有人都在为这事着急的时候他是不着急的,那位道长为了保命就一定得炼出这东西来,他有的是时间,他等得起。
所有人都和那人吵架,他就不,他不光不会和那人吵架,他还得和那人变得亲近起来,这样那人才不会防备他,他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他没想到他这么做会弄巧成拙,他本来想着他在这儿待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他跟那人关系越来越好,他说不定不用偷,真能用拿的。
毕竟炼出来的东西是留下还是烧掉都是那人说了算,这屋子里又没外人,一堆丹药里少这么一颗两颗的,只要他们都不说,有谁知道呢。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做到那份上了,这人还会防备他,敢情和他吵得厉害的人他都不防着,主动对他示好的人他倒防备起来了。
他发现这人对他有所防备之后又气又急,气他的是这些日子的吃食都喂了狗了,急的是这样下去这人以后说不定会找各种理由不让他进这间屋子,那他可就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原本还在犹豫,前一个时辰想的是这东西不能拿,拿了怕是要出事。
再过一个时辰想的就又不一样了,他会想,这么多丹药,少了一颗谁看得出来呢,难道那人还真会去数不成,要拿就快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想是这么想,可这人要是不走开他还真不一定敢去拿这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人前脚走开,他后脚就进去了。
他怕这人出来自己就真没机会拿这东西了,到底没忍住,偷拿了一颗丹药。
他还在屋子里站了会儿,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过来,这才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事会被人发现,而且发现了这事的人没来找他,而是用他的名义把这事报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宫,又是怎么见着的苏培盛,可苏培盛既然来了,还一来就问他丹药是不是炼成了,这不是见了那人又是什么呢?
他自认为对这些小太监都不算严厉,顶多算是恩威并施,所以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
那人总不会以为自己倒了他就有机会成为副总管太监吧,那这人也太天真了除非他是苏培盛的人,不然绝无可能。
苏培盛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宫去,他原本想的是他回宫去就是不打自招,所以回绝了。
见他们真要上马车了,他又犹豫了。
他要是不回宫那这件事就成了苏培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他的命不就交在苏培盛手里了吗?
他最怕是还不是这个,最怕的是那位道长会和苏培盛沆瀣一气,他二人要是一唱一和,那万岁爷听见的可就不是苏培盛的一面之词了,那这事怕是真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么一想,他还真得跟苏培盛一起回宫去,万岁爷要是肯听他们二人说话,应该也会听他说话,他得想想要怎么辩解才能保住这副总管太监之位。
他还挺怕苏培盛不让他上马车,毕竟说不回宫的是他,说要回宫的还是他,苏培盛要是真想为难他也不是不行。
好在苏培盛并没有为难他,想了想还是让他上了马车。
不过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坐的马车自然不会有多大,这架马车坐一个人挺空,坐两个人刚好,坐三个人就十分挤了。
好好的马车,坐两个人刚好,他非要挤上来,可不就多出了一个人吗?
他也看出来了,苏培盛根本就没想过要带两个人回去,他要带的要么是他,要么是那位道长,他和那位道长之中有一个是多出来的。
要他说这位道长不上马车才好呢,这样他就不用这么烦心了,万岁爷都保了他好几次了,再保一次应该也不是不行。
可这位道长一进宫就不一样了,想不丢了差事,他怕是要费一番口舌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要费一番口舌的人不是他是那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