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他忍不住想,难道是他说的不够清楚,他明明就差说这丹药根本就不能吃了,怎么那位苏总管今天还非要带些丹药回去不可了,还让他不要担心,这东西是他炼的,他能不担心吗?
这东西现在要给谁吃他不知道,最后要给谁吃他却是知道的,在这件事上苏总管应该是不敢擅作主张的,那这就应该是龙椅上那位的意思了。
他被带来此处都这么久了,那位从来就没催过他,他还以为那位真不着急呢,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那位也是会急的。
既然这是龙椅上那位的意思,那这个丹他今天就算不想炼也得炼。
反正他已经跟他见过的每个人都说过丹方有问题了,这种情况下苏总管还是要带丹药回去,要真出了什么事应该怨不着他吧,这么想着,他到底去点炉子去了。
这段时日他炼出来的废丹没有一百炉也有八十了,所以他知道要炼成一炉丹根本就不是几个时辰就够用的,从准备到炼成怎么也得两三天。
他倒是有心想提醒外头等着的两位,提醒他们就算在外头站到天黑这丹也出不了丹炉,不过他一想到自己上次试着想出去时那些人是怎么拦他的,他就懒得动了。
他知道炼一炉丹药要多久,在外头一直守着他的那些人当然也是知道的,他们看不见,还听不见吗。
他虽然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哪儿,可就光看这儿的摆设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能住的地方,要是他能出这间屋子,这地方他是愿意长久的住下去的。
他觉得是好地方的地方,守在外头的那些人可不一定这么觉得,他们见了尤副总管都会上去说话,见了苏总管又怎么会不上去说话呢。
苏总管可是当今身边的第一人,别说他一个道士了,就是门外站着的那些人想见这位总管大人怕是都不容易。
想让这位总管搭理自己就更不容易了,现在跟这位提这事,没准儿还能真让这位多看几眼,所以这两位总管应该在外头站不了多久,这么一想,他就不担心了。
他这屋子的门虽然关了,丹也炼上了,可他还是没法儿专心,他忍不住总往门口看,就想看看外头那两位到底在外头站了多久。
然后他就发现外头那两位总管拢共在外头站了没半个时辰就被请走了,这下他总算能专心炼丹了。
最后这位苏总管的确是拿着丹药走的,不过这位总管是在这圆明园住了两个晚上才等到这炉丹药的。
这人都说了,这回的丹药是要吃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要给人吃的,但他炼这炉丹比之前炼任何一炉都认真。
他把丹药递给这位总管大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不是怕,是累的。
第三此见着这位总管大人,他又开口了,他又跟这人说了一遍,这东西的确不能吃,然后才闭上了嘴。
他第一次跟这人说话,尤副总管不知在顾忌什么,虽然也生气,但是也只暗示他不要乱说话,这第二次就不一样了,这位尤副总管应该是气得狠了,都顾不了这么多了,愣是当着苏总管的面瞪了他一眼。
这位尤副总管都这样了,他旁边的苏总管就跟没看见似的,根本没管这事。
这下他就更确定他之前的想法是对的了,只要这位尤副总管没犯什么大错,苏培盛这个当总管的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
他也知道他几次三番的“乱说话”已经把尤副总管给得罪了,可在得罪龙椅上那位和得罪尤副总管之间选,任谁都得选后者,所以他并不后悔。
前天也就是苏总管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不然他那天说的肯定比今天说的要多。
他想明白了,他之所以还能活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龙椅上那位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会炼丹的人,又或者说,那位找来的会炼丹的人没有得到那位的信任。
那位都有丹方了,却没把写丹方的人留下,这不是不信任这人又是什么呢。
这么看起来,龙椅上的那位想要得到丹药,还真就得靠他,至少在那位找到其他的有能耐的人之前尤副总管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既然这样他还怕什么呢?
再说了,他不过就是跟苏总管说了几句话,难不成旁人说得,他就说不得了,这是什么道理?
上次他跟这位总管大人说话,可是引起过这位大人的注意的,没准儿他还真能借着这事让这位总管记住他,这么一想,他还真得再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