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等着他帮自己一把呢,他要是走了,自己怎么办,这么想着,小伍子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跪好之后他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还没忘了说他错了,说他有罪,说他不应该因为家中幼弟没银子看病捡了东西不想着还,反而想着让人带出去卖了,说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小冯总管高擡贵手放过他。
听他这么说,小成子刚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这人,是真不会说话呀,小成子想。
什么叫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这一时可真够久的。
什么叫求小冯子公公高擡贵手放过他,这事最后是要报给万岁爷和主子娘娘知晓的,这人最后是何下场,得由这两位主子定夺,和小冯子公公有什么关系呢。
小成子都能想到的事,小冯子又岂会想不到,他根本就没听小伍子狡辩,他开始做他该做的事了。
他让小伍子把自己“捡“到东西拿出来看看,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坤宁宫丢的,免得冤枉了人,这也算是给了小伍子一次机会了。
经此一事之后会有怎样的流言传出来,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无非就是说他心狠手辣,铁面无私,做事不留余地罢了。
他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不心狠手辣些如何镇得住这一宫的宫人,再说了,在他这个位置上坐着,可不就得铁面无私些吗。
至于做事不留余地,他可以留余地,那也要看遇上的是什么人,什么事,在这件事上,他还真就没打算留余地。
他耐着性子听小伍子在这儿哭诉,又给他机会让他证明这东西不是坤宁宫丢的那件东西,已经给足了小伍子颜面了,他就不信这流言还能传出来。
他正愁要用什么借口回圆明园去,小伍子就把借口送到他手上了,他给小伍子个机会,让小伍子自证清白,也是应该的不是,小冯子想。
小伍子看出这位坤宁宫的总管太监是有意要让他自证清白的。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在想,人家能当上坤宁宫的总管太监,那是有真本事的,哪像他投靠那位,靠的是师父的旧主,这事拿到宫外头去说怕是都没几个人信。
他也想自证清白,可他证不了,尤副总来坤宁宫帮着搬东西那日他是跟着一道来的,不过他没有进坤宁宫,更没有进库房,他一直在宫门外守着,就是怕尤副总有什么事要他去办。
他原本是打算当一跟木头桩子的,尤副总管不叫他,他就不动,可那锦盒都滚到他脚边了,他实在没忍住,把它给捡起来了。
他是看准了时机才弯腰去捡这东西的,他捡这东西时里头的人都刚好都进库房去了,还真没人看见。
至于那些没搬东西的宫人,他们就算看见了也看不清,所以他是不怕的。
那锦盒实在小,他把它攥在手里,愣是一个发现他手里有东西的人都没有。
他那时也没想着要把这东西卖了换银子。
他想的是,要是这东西贵重,他就把这东西还回去,也算给小冯子公公卖个好了。
要是不贵重,那就把这东西交给尤副总管,由他来决定这东西要不要还回去。
他之所以动了要把这东西拿去换银子的心思,是因为他发现这东西根本连贵重都算不上。
这东西,要是在宫外的确是个稀罕物,可放在宫里,尤其是放在坤宁宫,简直可以用不值钱来形容了。
这东西一看款式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他往回推了推,发现这应该是万岁爷还不是万岁爷时有人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
坤宁宫的库房这么大,别说多这样一对耳坠了,就是多十对,一百对也是装得下的,这东西这才待在了坤宁宫的库房里。
皇后娘娘怕是都不知道坤宁宫的库房里有这么个小东西,他把它卖了拿去换银子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不过坤宁宫的宫人也挺有意思的,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还是个旧成这样的小玩意儿,竟然还给它换了个新盒子。
也不知是从前用来放它的旧盒子摔坏了,还是她们觉得那盒子太旧了,看着碍眼,这才换了新的,把这东西小心收好的,就是不知道是这盒子更值钱,还是这盒子里头的耳坠更值钱了。
他原本应该把这和子扔掉的,一对耳坠子能有多大,用什么不能装,不一定非要那样显眼的盒子。
是他太贪心,想着盒子说不定比耳坠还值钱,这才没舍得把他扔了。
现在看来,自己怕是就栽在那个盒子上了,毕竟那盒子实在太新,也太值钱了,他那点儿俸禄显然是买不起的,别人不怀疑,那才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