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珏说完含笑朝季文与近了一步:“矿山的老大外号叫老黑,我们来的前一天,他去登山望远,不甚从山顶摔了下来,没重伤,但是大腿插进了一个树杈,喊你去看病,而你不会也不懂,只是草草拔了,然后消毒,包扎,那老大第一天还算精神,随着伤口发炎,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矿山上层活着的人脱离正常世界已经很多年了,对这些事不懂,但是不代表他们是傻子,小子,你装医生装了七年,装到头了。”
季文与朝后退,笑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在这个地方,消炎药紧俏,你爸活着那些年,矿山受了小伤的,为了节俭,他用的都是消毒水,所以那老大,你给他用的还是消毒水,因为你只会这个,再严重点就是直接给吃消炎药,却不会混合药水打针,那老大快被你治死了,你在鸡用鸭药,煞笔,能听懂了吗?”
季文与不答。
刑珏不免有些好奇:“七年前你不过才十二,哪来的本事装医生,还一装就是七年,没人怀疑你吗?”
季文与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背在身后,笑笑:“姐姐没告诉过你吗?”
刑珏挑眉。
“我爸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医生,他怎么装了九年,我就怎么装了七年,只是可惜,我从没想过他会那么早就没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整日的和司瑶在一起浪费时间,而是好好的跟他学学,怎么给人看病。”
刑珏唇角的笑没了:“你俩怎么个在一起法?”
“这个不重要。”季文与又走近刑珏一步:“重要的是……司瑶是我姐姐那会可没有抑郁症。”
刑珏如季文与预料般的怔松在地。
就是现在。
季文与扬起匕首,朝着刑珏的脖颈而去。
刑珏手擡起挡住,下一秒左手腕高擡,砰的一声。
季文与脑袋一阵眩晕。
刑珏甩了甩袖子,把里面塞的石头滑下来,冲着他的脑袋要再砸,在额骨三寸处停住,阴冷道:“你个庸医在说什么鬼话?”
刑珏那下的力气很大,季文与甩了甩脑袋,站不住的跪了下去,半响后扶了扶额头,却无果,只摸到一脑门的血。
季文与:“真不愧是姐弟,力气一个比一个大。”
刑珏蹲下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拽起头发,“什么抑郁症,哪来的抑郁症!”
“你问我?”
季文与有点恶心,隐约感觉这滋味大约是司瑶以前说的脑震荡。
没忍住,弯腰吐了起来,半响后掀眼皮看向紧绷着面皮的刑珏:“司瑶是来矿山一个月后才跑来的我家,全身都是伤,胳膊那一道伤疤都看见骨头了。”
刑珏:“然后呢?”
“然后我爸告诉我抑郁症的症状,让我多看着点她,那会司瑶和现在……不一样。”
季文与恶心的厉害,甩了甩头,重重的磕下去。
季文与是被冻醒和吵醒的。
耳畔处传来的全是男人的叫骂,隔着气窗一句句的往他耳朵里钻,季文与重重的呼吸了一瞬,不自觉的蜷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