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刑珏坐在司瑶身边一夜未眠。
司瑶贴着刑珏的腿睡着了。
隔天一早起来,刑珏还在她身边坐着。
司瑶摸了摸他的手,不免有些稀奇:“你可真抗冻。”
刑珏睨了她一眼:“废话,小点那会冬天,你盖三个被子,我只盖一个。”
司瑶笑笑:“厉害。”
敷衍的很,刑珏却还是翘了唇,捋了捋她的头发:“起来,这地不能待了。”
“为什么?”
话音落地,门帘被掀开。
“我们要谈谈。”季文与声音冷淡。
司瑶往大炕里边坐了坐,拍拍前方的位置:“坐。”
季文云目光在她身上黑色宽大的羊毛裤子上定格了一瞬,走去床边。
还没等坐下,刑珏的腿擡起架在床边的位置,把玩着匕首,挑眉道:“你站着。”
司瑶叹气:“刑珏。”
刑珏这次分毫不让,朝司瑶伸手。
司瑶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搭了上去。
刑珏把人拽到自己身边,“站着说。”
司瑶没明白,不让季文与坐,为什么拉着她过来,最后没说,看向季文与,“你想谈什么?”
“你们俩昨夜来的?”
“是。”
“亮灯了吗?”
说的是船。
司瑶抿唇:“亮了。”
季文与脸色难看了,“为什么亮灯。”
司瑶:“忘了。”
刑珏打断:“亮灯又怎么了?”
“岛上的人分三拨,一拨是下矿,每月刑家来送饭时装船干活的,吃喝拉撒都在矿下,这种叫底层岛民。一拨是上面的管理者,叫上层岛民,人数有二十一,负责吃喝玩乐,二十一人霸占了刑家送来的百分之八十的米面油和肉,还有……女人……”
季文与看了眼司瑶接着道:“他们住在矿上隔绝出的一个洞窟,属于挡风的空旷地带,从那里可以看见刑家开来的船,不对,是来送人的船灯,找不到的隔天,便会漫山遍野的去找,顺带问候问候我们这种不算人不算鬼的东西。”
季文与道:“你对这些一清二楚,为什么来便来了,还开着船灯,还带着他来我这里,你是想害死我吗?”
司瑶手握紧,没吱声。
刑珏打断:“你吓唬谁呢?”
季文与挑眉,清朗的五官下全是讥讽:“吓唬?呵呵。”
司瑶打断:“地窖还在吗?”
“在。”
“我和刑珏去那,初一我们一起回青城。”
“我们?”季文与喃喃。
司瑶点头:“我们,你、我、刑珏。”
季文与安静半响,随后脸缓慢的扭曲了:“我们?”
刑珏看了他一会,蓦地快如闪电般一脚踹了过去。
在司瑶反应不及时,把人按趴下,随后从腰间扯下一根麻绳绑住了季文与的双手。
司瑶沉默的看着,在一切结束后下床蹲在季文与身边:“对不起。”
季文与怔松了会,接着笑了:“所谓的对不起就是从青城回来,给我带来一堆麻烦,然后再亲眼看着我被绑?”
司瑶:“矿山的一天是寻常世界的一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品性。”
季文与沉默。
司瑶看了眼手表。
季文与这栋破房子在最西北的地界,不敲钟让他过去的话,按照路线来算,要十点才会来人。
现在是六点半,时间绰绰有余。
司瑶站起身:“我们去地窖。”
刑珏拽着人起身,跟着司瑶的脚步出门。
半响后和司瑶拉开些距离,挑眉轻声问:“司瑶当年答应了要带你和你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