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9)(2 / 2)

他跟老黄组长俩,一唱一和,应付过了这夫妻俩的试探。

许诺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正好进入正题。

“这么说,你们两家人,是想寻个合适的撘尸骨?”老古头儿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有点发冷。

“搭尸骨?”老黄组长是真的不懂,可秦勇却懂得一点,但是他也装作不懂:“什么意思?”

“这结阴亲冥婚,也是有讲究的,最好的莫过于搭尸骨。”老古太太道:“这是老京城传下来的风俗。”

所谓的“搭尸骨”,就是个别家庭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骨尸”,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

早年见,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原来是“搭骨尸”的。

有一种人,专门办理这样的事情,三更半夜的擡著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

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有钱人家出得起钱,就仍用八擡大轿,全份金灯执事,擡着新娘子的棺材,或者是遗体。

民国之后,还有仿照“文明结婚”仪式,用西乐队前导,后边四个人擡著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照片,据说那个花销更大,一般人家都折腾不起。

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

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擡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

老黄组长听的直皱眉,这还有“传统”啊?

秦勇主任也表现得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一看就是怕麻烦,可是又不得不容忍这种麻烦。

老古头儿跟老古太太却对他们更相信了三分。

毕竟这年代,能这么折腾的,势必有这么折腾的理由。

“你们也别不耐烦,这种事情,错一点都不行,没有个懂行的,非得闹出来事情不可。”老古太太道:“我们公母俩都老了,只想结个善缘,若是你们想办呢,就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不然的话,结出来事情,我们可不管。”

她说的麻烦,又那么吓人,老古头儿也开了口:“你们要找的可是个新鲜的姑娘的尸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这可不好琢磨,这年头,男多女少啊!”

这不还是老样子吗?许诺可是听过这说法。

不过,许诺看了看他们家西边的房间,那里的确是站着三个少女的芳魂。

只是她们都穿着十分简单,白衣白裤,且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不过这三位长得的确是很好看,眉清目秀的不说,全都长发,又年纪轻轻,的确是很难凑齐这样的条件。

既要年轻,又要未婚,还得盘顺条靓。

他有理由怀疑,这三个是老古夫妻俩的“存货”。

秦勇跟老黄只能表示理解,他们俩的身份很简单,一个是死了侄子,一个是死了儿子,虽然这么说有点晦气,但是老黄没儿子,他家的是一个姑娘,正在上初中。

所以老黄是男方的家长,秦勇是他的堂弟,这么一个亲属关系,其他人都是晚辈,什么堂侄子、表外甥的,反正不是外人。

“如果要找个合适的姑娘的尸体,搭尸骨,那个,要多少钱?”老黄组长开始问价格了。

“事情很多,你想办成什么样的呢?”老古头儿没一上来就说钱的问题,而是问他们要办多大的。

“这种事情,不方便大张旗鼓吧?”秦勇主任有些犹豫的道:“再说,让人知道了,我们家里的风评也不好。”

老古夫妻俩大概是遇到的这种情况多了,果然更加不怀疑他们。

“事情要办就要往好了办,不然的话,折腾这么一回有什么用?”老古头儿冷漠的道:“大家都是为了孩子。”

提到这个,秦勇跟老黄就默契的难过了起来:“是啊,不为了孩子,谁乐意办这种事情。”

老古太太又说了:“阴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要找一个黄道吉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切不可悄无声息的,那样的话,名不正言不顺,人不高兴可以理解,亡者要是不高兴了,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这话说的更让人皱眉头了,想要小办都不成,非得大办不可的意思。

接下来,老古太太又提了要求,还挺多,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

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

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白色的缎带,上书:“新郎”字样。

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同一块缎子取出来做成的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还要求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还要放人入宝轿。

也就是新娘子的尸体,还得穿戴一新,跟新嫁娘一样一样的。

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

听到这里,许诺都有些冒冷汗了,这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好么。

而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

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至于“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也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跟真正结婚也没什么差别。

冥婚也有洞房的,就是将两个年轻人的尸体,放在喜床上,一夜过后,再放回殡仪馆,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

如“新婚夫妇”有弟弟妹妹或弟妹、妹夫等,即唤出来,给照片或牌位磕头行礼。

两家亲家则互相道喜。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择个“黄道吉日”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

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

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男方则在坟侧挖一xue,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以达到“夫妻”并骨合葬的目的。

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

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即两家亲家)边哭边道“大喜”。

“事情办好后,男女两方便当做亲家来往。”老古头儿道:“以后你儿子在地下也不孤单。”

老黄的眼眶子就红了。

许诺看的心里惊讶不已,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我也想让我儿子在地下过得好,有媳妇儿有个家。”老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悲意:“那未来的儿媳妇,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就要看你的什么要求了。”老古头儿看了一眼老古太太。

老古太太道:“如果你们有合适的女方人选,需要我们做媒的话,主持婚礼加上各种花费,大概是二十多万;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提出要求来,我们帮忙撮合,花销就大了,五十万打底,多了不退,少了还得补。”

084阴·婚(八)

084阴·婚(八)

老古太太也不是信口雌黄,她跟老头子可是看到了他们开车来的,都是好车。

一辆商务的依维柯,挂的牌照是京都的,而能在京中找上门来的都是熟客,不是熟客也打听不到他们夫妻俩。

一辆低调的宝马,五十万起步。

还有一辆越野的牧马人,也是五十万起步。

这些都是沾亲带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啊!

再看秦勇,手上带着个手串儿,玛瑙珠子串成的算什么?人家那是一圈儿金珠子,中间挂着一金貔貅,这个手串儿就得价值三五万。

老黄组长呢,脖子上时隐时现一大金链子,手指头粗!

许诺他们呢,尽管打扮得也很低调,但是许诺几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牌子货,第一是质量过关,结实啊!第二就是活动容易一些,他还看到一个便衣穿了一身的李宁运动装,方便抓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也只有有钱人才能这么瞎折腾,要是普通人家,肯定不会这么多事儿。

而且这些人肯定是暴发户,一般好几代有钱人都养出来了,才不会这么没见识。

要是那种富贵儿三五代的人家,他们也惹不起啊。

那样的人家自有福禄庇佑,可惹不得。

“三五十万的,倒是不多。”秦勇想了想:“但是这事情,办的大小,热闹与否,我们可以随大流,但是女方的要求,我们想提一提,我们家没有合适的对象,恐怕需要烦劳你们了。”

“我未来的儿媳妇,一定要漂亮,我儿子可帅气了。”老黄组长开始侃侃而谈:“生前学历也得高一些,我儿子可是个大学生,学问不高,跟我儿子也聊不到一起去;生前要没有处过男朋友的,最好还要是个黄花大闺女啊,我儿子可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

许诺很想笑,这个无中生有的儿子,当然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

倒是老古夫妻俩,有些皱眉头,这家人真的是个暴发户啊,为了让儿子专心学习,不让早恋,看的那叫一个严实。

老古太太甚至没忍住,问了一句:“令公子是怎么去的?”

老黄组长吭哧瘪肚半天:“……自杀……。”

秦勇赶紧在旁边解释了一句:“孩子也是压力太大,是我们没照顾好他,千墒地就这么一棵独苗啊!”

老古头儿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窍,又强行压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样貌应该不错。”

老黄组长早有所准备,他拿了个手机出来,上头真的有个帅气的小伙子:“当然,当然!我儿子,我儿子!”

许诺有些无语了,虽然是假的,但是你整个照片出来,有些过分了吧?里头的人可是真的。

后来他才知道,里头的照片,小伙子是真的死了。

大学生,考研没考上,女朋友跟他分了,一时之间没想开,就吃了安眠药……也的确是自杀而亡。

老古头儿看了一眼照片,更相信了:“是个好孩子。”

“是吧?”老黄组长抹了一把眼泪儿:“为了我这好孩子,我也得给他找个合适的女孩子。”

“是,是,不过价格可不低。”老古太太道:“五十万打底,上不封顶。”

这样的一个独苗苗,想要配个阴婚,那还不得花钱如流水啊?这个时候不要个好价钱,什么时候要?

“可以!”老黄组长一口就答应了,反正钱也不会给他们:“但是我要求的儿媳妇人选?”

“好办,好办!”老古头儿还是老样子,老古太太却笑出了一嘴的大金牙:“保证让你满意。”

那架势,真的跟媒婆儿没什么两样。

“那我们就在前头那个农家乐住着,什么时候能给个回信?”秦勇哀伤的道:“家里老人还等着呢。”

“明天就能有回信,记得准备好钱。”老古头儿板着脸一挥手:“请回吧。”

他们不能惊动这对老夫妻,就这么出了大门。

不过临走之前,秦勇直接送给两位老人,五沓子钱,说是定金。

果然,给了钱再走,俩人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态度上好了点儿,起码把人送到了大门口,而不是坐在屋里头不动弹。

等到上了车子,往农家乐方向开的时候,老黄组长才问秦勇主任:“你怎么给了钱?”

给的还是现金,整整五沓粉红票票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报销。

“不给钱,他们可能会怀疑我们的诚意。”秦勇对着对讲机道:“给了钱,他们也就安心了,虽然五十万只给了五万块钱的预付款,那也代表我们诚意十足了,不给钱,说不过去。”

对方开了价,他们也答应了,不给定金说不过去。

贫穷的便衣小组是没有那么多钱的,何况走银行卡的话,估计那俩老人精也不会同意,只能给现金。

幸好他来的时候,早做了准备。

因为按照农家乐店主的说法,这对老夫妻生活低调却很富裕,可他们在抓捕了那个偷挖木清清骨灰的鬼媒人的时候,他招供后就查了古姓夫妻俩的银行账目往来,没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人家有正当的收入来源,租赁土地,做点小买卖,卖点农副产品什么的,老人家还有社保和养老金呢。

只不过按照这么算下去,这老夫妻俩应该过得很节俭,不然每年差不多二十万的收入,他们来能存起来十八万之多。

这年头过日子,哪儿那么容易存住钱啊!

另外俩人的儿子在国外,女儿在外地,还是在云省,挨着边境线了,擡擡腿走走就出国境了,那叫一个方便啊。

女儿的账户上,有一些大笔收入,但是他们女儿是在那里开客栈的,也就是宾馆的古代别称,那里是复古的一个边境城镇,当年就是旅游资源大省,如今虽然疫情看的严,可收入还是有不少的,偶尔一两笔钱,她还要汇给国外的哥哥。

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们收的都是现金。

花的也可能都是现金,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不会用智能手机,很正常啊!

这样一来,一些花销完全就是隐形的,现金来去,根本无法查到任何痕迹。

而且还不会引来什么人的注意,起码银行的限制现金令,就无法察觉到他们的不妥。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秦勇主任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前头车里的老黄组长感慨不已:“你说的太对了,可惜,我们没那么财大气粗。”

对于一个吃住费用都要增值税发、票,需要回去报销的便衣警察来说,五万块需要打报告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批的下来,万一财务紧张,没钱;或者是这钱就打了水漂,更难过。

“没事儿,这钱是我个人出资,就算是打了水漂,我也经受得起这个损失,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