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新加坡的规整完全不一样,街道弯弯曲曲的,到处都是死胡同和小岔路,没有本地人带路,外人进来肯定得迷路。
老头带着我们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贫民区。这里的穷困是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遮掩。
破烂的铁皮房子一间挨一间,污水在脚底下流淌,小孩子光着屁股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女人们蹲在门口洗衣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我们在这个迷宫般的贫民窟里转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废弃仓库前面。
仓库外墙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涂鸦和锈迹,几扇破窗户也用木板钉死了。
但当老头用一把特制的钥匙打开门锁时,我发现里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仓库内部经过了彻底的改装。
所有的墙壁都用厚钢板加固过,地面铺着干净的水泥,还有一套完整的生活设施。
几张军用折叠床、简易厨房、干净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个小型的无线电台。
"欢迎来到'灯塔'。"老头摘下草帽,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虽然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也满是皱纹,但他的气质完全不像个小商贩。
他站得很直,眼神很锐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军人的硬气。
"你就是表叔说的'灯塔'?"我问。
"没错。"他点头。
"我叫陈光明,以前在中越边境当过十年侦察兵,转业后就一直在东南亚替许九州办事。''
''你们叫我陈叔就行。"
他给我们每人倒了杯热茶。
茶叶很普通,但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这杯热茶简直比什么都珍贵。
"新加坡的事我都听说了。"陈光明坐下来,表情变得严肃。
"幽灵那小子是条汉子,他的死很有价值。''
''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报道'赤龙'的黑料,他们在国际上算是声名狼藉了。"
"那个陈先生怎么样了?"花蕊问。
"被新加坡警察抓了,但估计很快就会被保释。"陈光明摇头。
"'赤龙'的能量比你们想象的大,他们在好多国家都有保护伞。"
王胖子不耐烦了:"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
"并不是。"陈光明认真地说。
"你们干得很漂亮。虽然没能彻底搞垮'赤龙',但起码让他们大伤元气。''
''最关键的是,你们把他们的真面目暴露给了全世界。"
刘瘦子放下茶杯:"陈叔,您对'赤龙'了解多少?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陈光明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军用保险柜前,用密码锁打开,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文件袋。
"这里面是我这十几年收集的关于'赤龙'的所有情报。"他把文件袋重重地放在桌上。
"看完这些,你们就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怪物。"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各种照片、文件复印件、手绘的地图和密密麻麻的分析报告。
光是第一份文件就让我心里发凉,那是一张手绘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色标记了几十个城市,每个城市
"这是'赤龙'在全球的据点分布图。"陈光明指着地图解释。
"从莫斯科到纽约,从东京到伦敦,他们在五大洲都有分支机构。''
''业务范围包括军火走私、金融投机、情报买卖、政治渗透,甚至还涉及人体器官交易。"
王胖子看着这些资料,脸都白了:"这哪是什么犯罪集团,这他妈就是个地下帝国!"
"你说得没错。"陈光明点头。
"'赤龙'不是一般的黑社会组织,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情报网络、政治关系,甚至还有专门的研发部门。''
''在某些地区,他们的影响力比当地政府还大。"
我翻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资料,心情越来越沉重。
每一页都记录着"赤龙"犯下的罪行:暗杀政治家、操控选举、制造金融危机、贩卖毒品、拐卖人口...
"他们的总部在哪?"我问。
"这正是问题所在。"陈光明苦笑。
"'赤龙'没有固定的总部,他们的高层经常转移,行踪极其隐秘。''
''我们只知道,他们有个'长老会',由七个最高级别的头目组成,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和所在位置至今都是个谜。"
花蕊皱着眉头:"那岂不是说,咱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软肋?"
"也不是。"陈光明摸了摸下巴。
"任何庞大的组织都有弱点,'赤龙'也不例外。''
''他们内部的派系斗争就是最大的弱点。''
''据我了解,'长老会'内部分为保守派和激进派,双方为了争夺控制权,明争暗斗了好多年。"
刘瘦子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操作起来非常困难。"陈光明摇头。
"'赤龙'的安保措施极其严密,想要渗透进去几乎不可能。''
''而且,他们对叛徒的惩罚极其残酷,一旦被发现,不仅自己会死得很惨,连家人都不会放过。"
我合上文件夹,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原本以为"赤龙"只是个大一点的犯罪集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陈叔,"我看着他。
"说句实话,以咱们现在的实力,真的有可能对付得了'赤龙'吗?"
陈光明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摇头:"实话实说,希望很渺茫。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决。
"你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犯罪集团。''
''你们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现在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要么彻底搞垮他们,要么就等着被他们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