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所有安排,老张合上文件,摘下老花镜,用手帕仔细擦拭着。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回答。
我们都明白,这些岗位不是随意安排的,而是精心设计的精神酷刑。
每一个职位都像一面哈哈镜,扭曲地反射着我们过去的辉煌,时时刻刻提醒我们现在的处境。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带你们去办公地点。"
老张站起身,那种机械的动作让人想起发条玩具。
他带着我们上到三楼,走廊比楼下更加昏暗,墙皮已经开始脱落,有些地方能看到里面的砖头。
空气中的霉味更重了,让人怀疑这楼的通风系统是不是坏了。
老张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这就是你们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大概四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放着五张破旧的办公桌。
桌面上厚厚的灰尘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用了。
墙边堆着一些生锈的文件柜,有的柜门都关不严,里面塞满了发黄的文件。
房间里还堆着各种杂物——废纸箱、坏掉的椅子、一台没有屏幕的老式电脑、几个破损的档案盒。
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垃圾收集站。
唯一的一扇窗户朝北,外面只能看到另一栋更破的建筑。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阳光能照进来。
现在看着这张连漆都掉光的破桌子,想起迪拜办公室里那张价值十万美金的手工胡桃木桌,那种落差感简直要把人逼疯。
"每人一张桌子,自己收拾一下就能用。"老张的声音依然那么平淡。
"工作时间早八点到晚六点,中午休息一小时。''
''有事找我,我在一楼值班室。"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门关上后,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王胖子终于忍不住了,但他只是咬着牙低声骂了句脏话。
我提醒大家保持安静,虽然刘瘦子检查后确认这里没有监听设备,但小心为上。
默哥已经开始清理自己的桌子,动作很仔细,就像在处理重要的军事装备。
在整理过程中,他故意让一支笔掉到地上,弯腰捡起时对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明白,这是精神折磨,但我们要挺住。
其他人也开始各自收拾,没有人再说话。
每个人都在默默承受着这种从云端到地狱的巨大落差。
这里就是我们这些曾经的"王"未来的牢笼。
表面上,我们是光荣的国家公务员,有正当的职业和身份。
但实际上,我们被放逐到了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做着最琐碎、最无意义的工作。
这种软禁比真正的监狱更加残酷,因为它会在精神上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尊严和价值感。
但我想起昨晚那个小小的U盘,想起刘瘦子说的那个数字——十亿美金。
我们还有诺亚方舟,还有重新开始的希望。
这只是暂时的。
我们要忍耐,要等待,要在这个看似绝望的地方寻找重新崛起的机会。
外面开始下雨了,雨点打在破旧的窗户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时间的流逝。
我们的潜伏生活,从这个阴雨的下午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