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静得让人心慌。
"到了。"司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
我们下了车,站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同样的表情。
震惊、失望、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王胖子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妈的,这破地方连个正经停车位都没有。"
刘瘦子摘下耳机,推了推眼镜,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他眼中的痛苦。
花蕊深吸了一口气,那股霉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息让她皱了皱眉。
默哥的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职业习惯让他在评估这里的地形和出入口,但更多的是在克制内心的愤怒。
正当我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小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肚子有些凸,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
他的头发稀疏,用发蜡梳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神态——完全的麻木,就像一台运行了二十年的老机器,所有的情感都被岁月磨平了。
他的手指有明显的烟渍,中山装的袖口磨得发亮,说话时偶尔会干咳几声。
这是一个在这个系统里浸泡了二十多年的人,所有的锐气都被时间消磨殆尽。
"你们就是新分配来的吧?"他走到我们面前,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
"我是办公室主任,姓张,你们叫我老张就行。"
没有握手,没有欢迎词,甚至连个笑容都没有。
就像在确认一批文件是否到货一样公事公办。
"您好,张主任。"我代表大家回应道。
"跟我来。"老张转身就走,步伐很慢,很机械,每一步都像是程序设定好的。
我们跟着他走进小楼,瞬间感受到了另一种压抑。
一楼的走廊很窄,天花板很低,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墙上贴着一些发黄的通知和规章制度,字迹都已经模糊了。
地面是老式的水磨石,被踩得坑坑洼洼,但还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光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霉味、消毒水味、还有那种长期缺乏通风的陈腐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
走廊两边是一些办公室,透过磨砂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都是些中年人,每个人都埋头对着电脑或者文件,动作缓慢而机械。
没有人交谈,没有人抬头,整个楼里安静得像个图书馆,只能听到偶尔的键盘声和翻页声。
我想起迪拜总部的办公楼:宽敞明亮的大厅,员工们步履匆忙地来来往往,电话声、讨论声、打印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忙碌而充满活力的氛围。
那里的每个人眼中都有光,有目标,有激情。
而这里,每个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
老张带着我们上到二楼,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八十年代的产物:一张掉了漆的长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山水画,角落里放着一个老式的饮水机,正发出令人不安的咕噜声。
"坐。"老张指了指椅子,自己在主位坐下。
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怀疑它随时可能散架。
老张从一个破旧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动作很慢,很仔细,就像在处理什么珍贵的文物。
然后他戴上老花镜,清了清嗓子:
"根据组织安排,现宣布诸位同志的工作岗位分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