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山皱了皱眉头,不肯离去。急激将道:“韩王雄鸷,天下称赞。当年巨鹿之战,韩王亲击鼓,率众攻打王离大营,与楚王合力击破王离。”
“当年韩王年幼,如今韩王年长。为何勇气反而不如当初?”
顿了顿,他又急说道:“再则。楚王大军刚至,人困马乏。而韩王在此养精蓄锐,士卒体力充足。韩王却不敢出战,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你这厮!!!!”房内的太监、郎中皆大怒,有人打算上前殴打薛山。
薛山一脸从容,你们要打就打吧。他也是怕话不能说完,这才急速说出。
韩婴制止了郎中,对薛山说道:“使者好口才。只是,兵法:扬长避短。如果交战真对孤有利,楚王会派遣使臣来激将吗?”
顿了顿,他又说道:“无论使者说什么,甚至辱骂我韩氏先人。孤都不会出兵,使者就不要多费唇舌。让我们都难堪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薛山,然后笑着对韩谈道:“上酒食。”
虽然薛山肯定是吃了早饭,但上酒食是尊敬的态度。
“是。”韩谈躬身应是,转身下去了。
薛山张了张嘴,还真想辱骂韩婴一番,激韩婴出战。但看到韩婴深深的目光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勇气就荡然无存了。倒也不是怕韩婴杀了他。
韩王婴至今没有杀过使臣,还是有信誉的。但他怕有后患。现在他是楚国使臣,楚国灭亡之后呢?
如果韩王婴真的哪怕被辱骂先人也不出战,那霸王威力虽强,却似清风一般发挥不出本来的力量。楚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韩婴见镇住了薛山,顿时微微一笑。
为了让薛山放松,等酒食上来后。韩婴让郎中、太监都离开了房间。
但唯独留下了韩谈以防不测,韩谈是个提剑砍杀了赵高的狠人。虽是太监,但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虽然薛山不像是个刺客,但不得不防。如今不像当年了,他不能有事。
等酒食上来之后,韩婴只与薛山推杯换盏,不再说交战之事。
酒过三巡之后,韩婴放下酒杯,说道:“孤虽然不在楚国朝堂,但对楚国朝堂却一清二楚。楚国宗室与外姓虽不能说势如水火,但矛盾却也不小。加上汉王使间,如烈火烹油愈演愈烈。范增这个人虽然有智谋,精明能干,但并不是能团结同僚的人。能团结同僚的人,也只能是丞相。”
“丞相者,上和阴阳,下调百官。是百官之首,丞相强,则朝廷强,国家强。”
“能笼络住楚国不散,就是你薛氏薛公鉴的功劳。孤对薛公的才干,深感钦佩。恨无缘得见啊。”
薛山顿时感觉到韩婴不怀好意,但是好话谁不喜欢听?而且韩婴的话一针见血。
楚国不像韩国。楚王也不像韩王婴能团结所有的力量,把力气用到一处。
诸项与外姓大臣矛盾不断。薛鉴身为令尹出力很大,看似不如范增,但其实功劳比范增还大。是幕后的功臣。
薛鉴的才能,毋庸置疑,也很辛苦。
而楚国的矛盾这么大,就像是一艘破船。
韩婴现在赞扬薛鉴的才能,又讥讽楚国一盘散沙。岂不是老谋深算?
“我来做说客激将韩王出兵,韩王却想离间我与楚王。韩王真是可怕啊。”薛山打了一个寒颤,内心恐怖又敬佩还有些开心,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