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钻心刺骨的剧痛!
冥河污骸那颗庞大如山的污秽脑袋猛地向下一沉,连带着整个渊巢都跟着抖了三抖。搅得黏糊糊的污油黑泥四处飞溅。它那两只深不见底的眼窝子里的黑旋涡,狠狠一缩,抖得跟犯了毒瘾似的。
“嗷——!!!!”
一声能把人耳膜震裂的干嚎声,在污臭的空气里炸开!它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大铁锤抡圆了狠狠砸扁了一样!之前那一下被抽血似的难受才刚过去,现在感觉就像有人掏了把烧红的铁砂子,顺着它脊椎管子死命往里灌,一直捅到心窝子!烧,炸,碾!
它彻底疯了!肚子里的玩意儿全翻了个个儿,也顾不上啥进化魔核了,就一个念头——找出那个藏起来的王八蛋!碾死!踩扁!
污秽渊巢这块地方,彻底倒了血霉。污骸这尊大块头狂怒起来,那可真是天翻地覆。巨大的污秽爪子不管不顾地往四周死命扒拉,甭管是沉浮的死物还是冻结的黑泥块,擦着就烂,碰着就碎。那股子源自它体内魔核的恐怖力量,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搅得整个深渊像口巨大的高压锅在沸腾!
搅了半天,除了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片更浑浊的恶臭,屁也没找出来。
“呃啊……吼……”
渐渐地,污骸的暴怒低吼里透出了一丝不情不愿的……累劲儿。
折腾半天,力也用得差不多了,体内那股要命的、炸膛似的剧痛也缓了一点点——毕竟是自己体内的玩意儿乱冲乱撞造成的,就跟用力过猛扭了腰一样,真伤着了,再硬撑也没辙。
它巨大的脑袋晃了晃,像被一棒子打懵的疯牛。那双混乱的眼窝子,终于从一片血红中恢复了一丝残暴的“思考”能力。视线慢慢从那堆被它自个儿搅和的乌烟瘴气的烂泥堆上挪开。那地方像个巨大的脓疮被捅破了,烂糊糊一片,能量场乱七八糟,还在往外面飘着焦黑的细灰。
不在这里了……那个狡猾东西……那股引动它力量自爆的冰冷玩意儿……气息彻底散了……
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污骸整个巨大的身躯微微一沉。污浊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一些。渊巢深处汹涌翻腾的黑泥也慢慢平静了些,像是在等待下一次爆发。
憋屈!真他妈憋屈!
污骸那点可怜的“脑子”嗡嗡作响。费老大劲吃掉个破破烂烂的玩意儿,还以为是大补药,结果药丸里面藏着引雷管,差点把自己肚皮炸开花!那点子刚凝聚成的魔核气息都萎靡不振了。
它巨大的、流淌着浓稠黑浆的爪子无意识地抠抓着身边污黑的冻泥块,抠得碎屑纷飞。心里的邪火憋得它难受,又无处发泄。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极其轻微、带着点熟悉“酸味儿”的气息,如同阴沟里飘上来的毒气,钻进了它的感知。
不是那该死的冰冷意志!
是……那两个几乎被它忘掉的、像垃圾一样吸附在巢穴冰壁角落的玩意儿!那个大点的污油团子(钱串子),还有旁边几乎快灭了的火柴头火苗(青鼎侍)!
这俩玩意儿身上,粘着那股冰冷源头的味儿!
虽然稀薄得要命,还混杂着更浓的污臭,但那股子引动它力量自爆的“引线”气息,就是从这两个垃圾身上飘出来的!
就是你们!!
污骸那双暴虐的眼睛猛地锁定目标!刚刚还无处发泄的疯狂杀意,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嗷吼——!!!”
它甚至懒得再多看那堆破绽的烂泥一眼,巨大的爪子带起腥臭的狂风,无视空间距离,带着滔天的怨毒,朝着冰壁角落里那两坨黏糊糊的东西狠狠拍了过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死!
“咳咳……咳咳咳……”
钱串子觉得自己像一块抹布被丢进了大功率甩干机。污骸那毁天灭地的剧痛咆哮像巨锤砸进他脑子里,又酸又涨。他感觉自己化身的那个巨大污油团子死死贴在冰冷的岩壁上,每一次声波冲击都让他这团“油”剧烈抽搐,感觉随时要散成一地油渣子。
刚才渊巢里那惊天动地的动静——污骸自己体内传出的那阵子仿佛被巨炮轰肚皮的恐怖爆响,还有随之而来狂暴翻腾的黑暗泥沼漩涡——差点就把他这最后的意识油渣子彻底卷进去碾碎!
就在他感觉自己这团污油要被扯碎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又纯粹到让他莫名心悸的冰冷震颤……似乎、好像、可能……是从他“油”肚子深处,那点还连着的铺契玉精碎末里透出来一丝丝?
“噗!”
旁边那点几乎透明的青鼎侍魂焰火苗像是被无形的针猛地扎了一下,极其急促却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杂念的“撕咬”意念碎片,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刀尖寒光,狠狠划过她几乎麻木的魂焰感知!
炸!
这意念碎片一闪即逝!快得像幻觉!
但就在这意念闪过的同时——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