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柔用特制的寒玉小勺,极其小心地舀取了针尖大小的一丁点毒源,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刻满符文的琉璃小碟中。那一点毒源在碟中微微颤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扭曲。
“侯爷,请。”南宫柔将小碟推到何济面前,美眸中闪烁着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何济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凝重。他并未直接触碰,而是深吸一口气,指尖再次凝聚起那点凝练的翠绿真元,缓缓靠近那滴幽暗的毒源!同时,他双眸之中,一点璀璨的金芒亮起,测字术运转到极致,捕捉着毒源最细微的能量波动与“毒性”脉络!
翠绿真元与幽暗毒源接触的刹那!
“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滚油滴入冰水的、令人牙酸的侵蚀声!翠绿真元的光芒瞬间变得黯淡、摇曳,仿佛风中残烛!而那滴幽暗毒源则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猛地膨胀了一圈,表面跳跃的黑色电弧变得更加狂暴,一股阴冷霸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毒煞之气,狠狠反扑向何济的真元与心神!
何济闷哼一声,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但他眼神锐利如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加大了真元的输出!那点翠绿光芒在毒煞的侵蚀下虽摇摇欲坠,却始终顽强地维持着一线生机,如同礁石抵抗着惊涛骇浪!他指尖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南宫柔紧张地屏住呼吸,双手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顾清欢、楚晚晴等人也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够劲!”何济突然低喝一声,眼中金光爆射!他指尖那点翠绿真元陡然一变,不再是单纯的对抗与净化,而是如同最灵巧的织女,开始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丝丝缕缕地缠绕、渗透进那狂暴的毒煞之中!他在尝试解析、引导这霸道的毒力!
翠绿与幽暗的光芒在琉璃小碟中激烈地交织、碰撞、融合!形成一种极其诡异而危险的平衡!整个研究室的光线都明灭不定!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何济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隔空一抓!旁边玉盒中那点被污秽浸染的苔藓样本,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而出,精准地落入了琉璃小碟中那正在激烈交锋的翠绿与幽暗的光团中心!
“滋啦——!”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苔藓样本落入的瞬间,整个琉璃小碟猛地一震!那缕冰冷粘稠的污秽气息如同遇到了克星,在蚀心母毒那霸道绝伦的毒煞与何济医道真元的双重绞杀下,发出了无声的凄厉尖啸!
众人清晰地看到,苔藓样本上那丝不祥的暗红色,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褪去!那股腐朽甜腥的气息也瞬间被一种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阴寒煞气所中和、驱散!
“成了!”南宫柔失声惊呼,美眸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看向何济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炽热的崇拜!这男人,竟真的驾驭住了蚀心母毒,还用它成功祛除了污秽“毒涎”!
何济长舒一口气,缓缓撤回真元。他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却异常亢奋,额头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光,更添几分狂放不羁的魅力。他得意地看向南宫柔,嘴角勾起那熟悉的痞笑:“怎么样?柔儿?本侯爷这手‘以毒攻毒’,可还入得你东夷毒术的法眼?拜师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南宫柔此刻心潮澎湃,哪里还在意他的调笑。她快步上前,几乎扑到石台前,仔细端详着碟中那已经恢复成普通深绿色、再无半点异样的苔藓,以及那滴消耗了大半、颜色似乎更加幽深的蚀心母毒残留。她激动地抓住何济的手臂,声音带着颤抖:“侯爷!您……您是怎么做到的?这蚀心母毒霸道绝伦,稍有不慎便是反噬自身!您竟然能引导它……”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何济故作高深地摆摆手,享受着美人崇拜的目光,顺势反手握住南宫柔微凉滑腻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主要还是柔儿的母毒够劲!没有这‘药引’,本侯爷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这就叫……嗯,珠联璧合?”他眼神暧昧,意有所指。
南宫柔被他握着手,听着这暧昧的话语,俏脸飞红,却罕见地没有挣脱,只是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就在众人为这突破性进展而欣喜,研究室气氛轻松下来时。
“报——!”
一个听风楼的探子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带着惊恐:
“侯爷!楚楼主!不好了!派去风暴角接应‘海鹞号’的北境水师快船……传回最后一道急讯!他们……他们在墨海外围遭遇了……遭遇了……”
探子声音颤抖,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遭遇了‘海鹞号’!可……可那船上……空无一人!只有……只有满甲板盛开的……深紫色的铃铛小花!和……和船舱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定风波》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