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这烧糊的‘账本’!这钉着的‘人干’!”
“不是他背弃了你们!是有人背后捅刀子!是那狗日的伪神下套!”
“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在跟这帮狗娘养的玩意儿拼命!”
“你们想活吗?!想喘口气吗?!”
“那就别跟瘟鸡似的等死!把你们心里头那点憋屈!那点吓出来的尿!还有裤裆里没凉透的那点指望……全他妈掏出来!”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砸烂这狗屁伪神的戏台子!”
“想想你们炕头还没捂热的婆娘!想想锅里没喝完的糊糊!想想那些还没活够本的破梦!”
“动起来啊——!!!”
他吼得嗓子眼儿冒烟,唾沫星子混着血丝往外喷。
可那声音,跟长了脚似的,顺着深渊的石头缝、灰雾的间隙,疯了一样往外钻!
奇迹,真他妈发生了!
匣中城,那些散落在废墟角落里、曾经被“葬歌”污染过、变得死气沉沉的木头人偶、石头雕像、甚至小孩丢的破布娃娃……此刻,像是被那灰白的光晕和吼声里的邪火点着了!
一个断了胳膊的木头兵,“嘎吱”一声,从垃圾堆里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窝“望”向深渊方向。
街角石墩子上蹲着的石狮子,眼珠子“咔嚓”裂开条缝,里头渗出血似的红光。
一个被丢弃在臭水沟边的破布娃娃,沾满泥浆的纽扣眼睛,“啪嗒”转了一下。
然后,它们动了!僵硬地、扭曲地、手脚并用地……朝着终焉舞台的方向,爬!滚!挪!像一片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破烂不堪的潮水!
更吓人的是,城里那些躲在地窖里、缩在破被窝里、吓得快尿裤子的活人,耳朵里猛地炸进林辰那破锣嗓子的吼声,还有那灰白光晕扫过时心头莫名的一颤!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是憋屈!是怕得要死!可里头还混着那么一丝丝……“老子不想这么完蛋”的野草根子劲儿!
这点邪火,混着对那些木偶、雕像的恐惧,还有林辰吼声里那点“活命”的钩子,拧成一股看不见的麻绳,顺着光晕的指引,疯了一样涌向终焉舞台!
舞台边缘,翻滚的灰雾外面,一股由无数微弱的“不甘”、“恐惧”和“丁点希望”攒成的、五颜六色又浑浊不堪的情感风暴,开始疯狂旋转、凝聚!
像一团裹着碎玻璃和烂菜叶的龙卷风,发出低沉的、混乱的咆哮!
“不——!!”伪神那团“云彩”第一次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惊惶的怒吼,它感觉自己的“戏台子”在晃!它养的“狗”在反水。
“混账东西!”
谢严也慌了,他正被那倒灌的污浊能量反噬得浑身乱颤,眼看那破烂木偶潮水般涌来,吓得魂飞魄散!
他强行想稳住血线,可那木偶潮里伸出的无数只破手烂脚,已经“噼里啪啦”地抓挠撕扯过来,干扰得他术法大乱。
“呃啊——!”谢严惨叫一声,血线“噗”地崩断。
他像被抽了筋的死狗,瘫在地上,浑身抽搐,眼耳口鼻都往外冒黑血,显然遭了狠厉的反噬。
林辰站在风暴眼中心,举着那嗡嗡震、灰白光越来越亮的“账本”,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破烂潮水,看着那团在舞台边缘越转越疯的“情绪龙卷风”,咧开嘴,露出一个沾着血沫子的、野狗般的笑。
去他妈的角色,去他妈的剧本!
老子就这一把烂骨头,一副破嗓子,跟你们这些狗日的……拼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