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柱子,上回说的媳妇还作不作数?(1 / 2)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四合院的顶上。中院何家的屋里,一盏油灯挑得亮亮的,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里轻轻晃着,把刷着黑漆的八仙桌照得明明灭灭。桌腿上的漆掉了几块,露出底下的木头纹路,看着有些年头了。

何雨柱、雨水和何大清围着桌子坐定,碗筷摆得整整齐齐。这屋子兄妹俩有阵子没住了,墙角的蛛网没来得及扫,窗台上的瓦罐积了层薄灰,好些物件都不全了,连舀饭的瓢都缺了个角。

“快吃吧,都是热乎的。”何雨柱把一碟红烧肉往雨水跟前推了推。肉是他从鸿宾楼带的,肥瘦相间,酱汁浓得发亮,还冒着热气。旁边摆着清炒白菜和萝卜炖粉条,都是家常味,却炖得烂熟,透着股暖劲。

他下午从饭店回来时,特意绕去粮店,割了二斤五花肉,称了两斤细粮,又买了些萝卜白菜。平时他和雨水吃饭就讲究个顺口,如今多了个何大清,更得丰盛些——毕竟是亲爹,刚从保定回来,还闹了那么一场,总得让他吃顿安稳饭。

雨水捏着筷子,小口小口扒着饭,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何大清。这爹她记不太清了,只模糊记得小时候他总爱用胡茬扎自己的脸,痒痒的。今天见他站在廊下抽烟袋的样子,忽然觉得亲近了些。

何大清没动筷子,先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玉米糊糊,烫得他龇牙咧嘴,却咂咂嘴:“还是家里的糊糊香。”在保定那阵子,白寡妇总爱熬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说是省粮食,哪有自家的玉米糊糊实在。

他看着桌上的菜,又瞅了瞅低头吃饭的柱子,忽然放下筷子,喉结动了动:“柱子,雨水……爸对不住你们。”

这话一出,屋里静了静。油灯的火苗跳了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雨水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没明白爹为啥突然说这个。

何雨柱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想起原主的记忆——小时候爹总不在家,后来跟着白寡妇跑了,原主又当哥又当爹,带着雨水吃了不少苦。可转念一想,这次何大清回来,主动断了和白寡妇的牵扯,刚才又真心实意道歉,心里那点疙瘩也就淡了。

“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夹了块红烧肉给雨水,又给何大清碗里添了些,“都是一家人,往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他这话是真心的。这年代,家里有个长辈在,确实不一样。雨水在学校,别的孩子有爹妈接,她往后也能有;出去办事,人家见他年纪轻,有爹在旁边撑着,也能多几分敬重。再说,何大清当初跑的时候,好歹留了点钱和工作介绍信,不算太绝情。

何大清听他这么说,眼圈有点发红,赶紧端起碗扒饭,嘴里嘟囔着:“对,好好过日子。”

一顿饭吃得挺安稳,没再提白寡妇的事。雨水话不多,却总记得给爹和哥添饭,何大清也时不时给雨水夹块肉,那笨拙的样子,倒有了几分当爹的模样。

吃完饭,何大清没等柱子开口,就主动收拾碗筷:“你们歇着,我去洗。”他端着碗碟走到院里的水龙头下,拧开开关,冰凉的水“哗哗”流出来,他却没嫌冷,麻利地搓着碗,泡沫沾了满手。

柱子站在门口看着,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爹在保定怕是没少干活,瞧这洗碗的架势,比自家兄妹都熟练。白寡妇怕是把他当长工使了,也难怪他想断干净。

“爸,咱家那两套房的地契,都还在吧?”等何大清洗完碗,用布擦干手,柱子开口问道。

今天白寡妇的事了了,何大清踏踏实实住下来,地契的事得弄明白。之前怕他在保定不回来,产权万一有纠纷,现在没这顾虑了,不过该清楚的还是得清楚。

何大清愣了愣,随即点头:“在呢,藏在地窖的砖缝里,我回来第一天就看过了,包得好好的,潮都没受潮。”他拍了拍胸脯,“放心,这房子是咱家的根,丢不了。”

“在就好。”柱子点点头,“听军管会的人说,明年开春,城里可能要统一登记房产,到时候得把地契拿去办手续,换成新的房产证。”

何大清这下惊讶了,眼睛瞪得溜圆:“军管会要解散?还换房产证?这你都知道?”他这儿子,能耐也太大了点,连军管会的消息都能提前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