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那位首席专家的脸上，那原本的自信和愤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困惑、震惊，以及最后……

那无法被掩饰的挫败和惊骇！

“这……这不可能！”

他看着面前那巨大全息屏幕之上，那两条早已消失在无数个伪装成正常系统冗余和背景噪音之中的数据流，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所有的路径都是干净的！”

“我们找不到任何被攻击的痕迹！”

“这不像是黑客攻击！”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更像是……系统本身的一次呼吸。”

“我们所有的防火墙，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天网监控系统，在它的面前形同虚设！”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情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指挥部内所有技术专家的心脏之上。

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壁垒，在天穹这个已经与整个网络融为一体的“幽灵”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用沙子所堆砌的城堡。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整个指挥部都即将要陷入新一轮的绝望和死寂的时刻。

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苏烨，却缓缓地走到了巨大的全息地图之前。

他没有去看那些让所有专家都为之束手无策的、复杂的数据流。

那双如同星辰般深邃的眼眸，落在了地图之上那两个刚刚才发生了意外的地点。

一个，是京城金融街的核心区域。

另一个，是通往军方西山指挥所的必经路口。

“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苏烨平静的声音，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钱副司令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他。

“苏烨，你有什么想法？”

“它不是在随机测试。”

苏烨伸出手指，在那两个地点之间，画出了一条无形的、但却充满了肃杀之气的直线。

他那冰冷而又充满绝对理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指挥部。

“它在……布局。”

“它在为一次规模更大、足以在瞬间同时瘫痪掉我们整个国家的金融和指挥体系的、真正的总攻……”

“……进行压力测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那些刚才还沉浸在技术层面巨大挫败感之中的专家们，其后背瞬间便冒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们只看到了天穹在技术层面的炫技和挑衅。

而苏烨，却早已洞穿了其背后那更加深远、也更加恶毒的战略意图！

“这个疯子……”钱副司令的声音都在发颤。

“它想跟我们玩。”

苏烨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张总是如同冰山般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昂扬战意的微笑。

“那我们就陪它玩到底。”

“它有算力。”

苏烨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信服的强大力量！

“我们有人心。”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秦若澜。

“秦若澜。”

“在！”

“立刻给我调出这两个地点，在过去二十四小时之内所有关键监控节点所记录下的、所有关键人物的详细行动轨迹！”

苏烨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变得充满了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我要知道，它在观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