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在意,放下手机继续对着电脑屏幕干活儿。
一旁的丹尼尔声音响起,“Jill的电话?”
裴砚舟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我听我女朋友说,Jill住在WestCabridge(西剑桥)附近,昨晚发生了一起路边抢劫杀人案,还有没抓到的抢劫犯往她住的小区方向跑了”
裴砚舟抬头问他:“什么抢劫杀人案?”
“你果然不知道。”丹尼尔并不意外。
裴砚舟一贯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他朋友其实并不少,但很少会有人在他面前八卦,因为他不爱听。
丹尼尔直接点开一条新闻播给他听。
丹尼尔还道:“我女朋友担心死了,怕那个抢劫犯躲在那个小区里,景黎会遇到危险。”
夜色寒冷,这个点很难打到计程车,还是坐直达公交方便。
景黎站在公交站台的一处角落,白润小巧的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在听歌。
等巴士的人不少,走了一波人又来一波。
等了五分钟,巴士来了。
车上人已经很多,这个站上车的人也不少。
车内特别拥挤,穿得又多,车内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而且严重塞车,开开停停,特别的晃。
一晃身后的人就往她身上压过来,脑袋好几次差点撞到车窗上,而且车内气味太重,她闻着头晕。
都怪裴砚舟。
要不是他忘记把她的车开来学校,她何须吃这种苦。
司机再一次急刹。
景黎刚调整好站姿,身后的人没站稳又直直压了上来,她宛若海边的石头,不停受海浪拍打。
眼见着脸就要和车窗来个亲密接触,男人的手及时出现替她挡了一下。
景黎的红唇直接压在他的手心处,男人掌心温热,红唇撤离时,她瞥见上面留下来的口红印。
呃……
怪不好意思的。
景黎转过身想道谢来着,抬头间,对上一双熟悉不已的黑眸。
是裴砚舟。
男人高她一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戴着灰色线帽,普通黑色羽绒服,一张天生自带冷感的脸完美的找不到瑕疵。
刚要说出口的谢谢收了回去,景黎疑惑:“你怎么在这?”
裴砚舟手撑在车窗上,就像一柱承重墙,身体挡在她面前,在别人压上来的时候身子不会碰到景黎。
他语气平铺直叙:“你初二有一天晚上偷偷跑出去吃关东煮,突然下起大雨,五分钟的路却不敢一个人回来,非要我去接你。”
景黎乌黑清亮的眼睛眯了眯:“你提这事干嘛?”
那是因为那天晚上不止下雨,还打雷了,天色太晚,一路没什么人。
好死不死,前天去同学家一起看了一个鬼片,留下深刻阴影。
景黎正好留宿他家,不找他,难道找他已经睡下的父母吗?
裴砚舟道:“我不希望今晚再发生那种情况。”
景黎这个女人怕黑,怕打雷,就连一只蟑螂,也能吓得她花容失色。
裴砚舟本来不想管,偏他今天忘记把她车开回来还她,还有丹尼尔提到抢劫案一事,她步行回去容易遇到危险的概率大大提升。
如果真出事了,他得负一半责任。
“今晚又没下雨打雷。”景黎无语道。
就算真的再发生这种情况,她不找他还不行吗?
裴砚舟意味不明道:“昨晚KendallSquare不是发生抢劫杀人案了?”
景黎咬牙切齿:“原来你知道啊。”
“刚知道不久。”裴砚舟回。
要是一早就知道还忘记把她车开回来,那他裴砚舟太不是东西了。
景黎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失理在先怕她出事才跑来找她。
要不然他会来?
活该。
这时,巴士突然拐弯,别人的重力再度压向裴砚舟,撑在车窗上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根根分明,就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枝,用力的向外延伸。
景黎盯着他陷入沉思,她从小练散打的,初中以前特别喜欢找裴砚舟练手,但是上了高中以后再没有找他练过手。
一是学业繁忙,她没时间练,二是意识到男女有别,不好和他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
她在想,她现在要是找裴砚舟练手,她应该打不赢他了吧?
景黎不由有点腿软,因为她在裴砚舟身上感受到了成年男性对女人天生的压制感。
离得太近了,不太舒服。
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裹得她受不了。
景黎忍不住抬手把靠得太近的裴砚舟往外推了推。
裴砚舟低头看她,嗓音沉沉:“干嘛?”
“太热了。”
景黎找了个借口,不过她没撒谎,的确热。
她穿得多,围巾裹得严实,车内密不透风,热得口干舌燥,手心冒了一层薄汗。
热推他有什么用?
身后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
难受的不止是景黎,还有他裴砚舟。
他有洁癖,平日里基本不坐公交,地铁,一直强忍着别人靠他身上来。
偏偏,又离景黎太近,呼吸里全是她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气。
他想说忍着,却瞥见她一双眼睛宛若盈盈春水,微张着红唇喘气,还伸出舌尖儿,又舔了舔唇。
红唇被她舔得湿润,像是诱人的樱桃,引人采撷。
许是热气上脸,脸颊透着淡淡绯色,那张漂亮明艳的脸格外勾魂摄魄。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上厕所时听到同班男生说,“草,景黎午睡醒来迷糊看了我一眼,我踏马差点敬礼了。”
景黎有这种本事?
分明是自已下流,荷尔蒙过盛。
但有件事裴砚舟不得不承认,景黎从小到大总有男生在她面前献殷勤,经常找他捎情书,烦得很。
裴砚舟面无表情,把她的围巾直接扯上去盖住她的脸。
呼吸更不顺畅的景黎:“???”
裴砚舟,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