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托着腮，一脸不解。

凌夏轻笑一声，“那桃儿觉得，谁才算是‘发动战争的人’？”

桃儿不假思索，“当然是他们的皇帝啊！没有皇帝下令，谁敢打仗？”

“那将军呢？”凌夏又问。

“将军？”桃儿眨眨眼，“将军带兵打仗，自然也算！”

“统领呢？”

“统领也带兵，当然也算！”

“那士兵呢？”

“士兵只是听令行事，他们不算吧......”桃儿迟疑了一下。

“那如果，普通士兵成了统领呢？”凌夏似笑非笑。

“这......”桃儿愣住了，眉头微蹙，“那......他算吗？”

凌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前方。

微风拂过，一片树叶落入池塘，泛起阵阵涟漪。

“你看这片树叶，它落入池塘，掀起波纹，你说，是怪树叶让池水动荡，还是该怪风让树叶落下？”

桃儿怔怔地看着水面，若有所思。

“战争就像这水面，皇帝、将军、士兵，都不过是其中一环。杀了一个皇帝，会有新的皇帝，杀了一个将军，会有新的将军。

只要人心尚存贪婪、野心、仇恨，战争就会像这涟漪一样，永无止境。”

“那......难道就没办法阻止战争了吗？”桃儿有些沮丧。

“想要完全禁止，的确不可能”凌夏抬头望天，“但可以尽量减少！”

“要么让所有人都畏惧战争，不敢妄动，要么让所有人都厌恶战争，不愿战起。”

“前者，需要绝对的武力镇压，后者，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教化。”

“那殿下选择哪一种？”桃儿好奇地问。

“我不愿劳心劳力当这镇压的人，也没有耐心去慢慢教化！”

凌夏指尖轻轻一弹，池塘瞬间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过波澜。

“我选择，让这水面，不再有风。”

桃儿似懂非懂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院门缓缓被推开，叶清婉带着楚悠然踏步而入。

“凌兄，好久不见！”楚悠然笑道。

“楚兄，坐！”

凌夏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伸手示意。

楚悠然也不客气，直接落座，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大齐和大魏联手，大楚压力很大吧？”凌夏开门见山。

楚悠然苦笑一声，“确实如此，虽然父皇已经调集了全国兵力，但面对两国夹击，胜算渺茫。”

“今日邀楚兄前来，是为问一个问题！”凌夏淡淡道。

“请讲！！”

“楚兄有没兴趣......做这一统天下的帝王？”

“这......”

楚悠然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凌兄，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凌夏反问。

楚悠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以他对凌夏的了解，的确没多大可能性在开玩笑。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真准备让他做这“千古一帝”。

即便是楚悠然淡然的性格，内心也不由激动起来。

这可是有史以来来，无人能达成的成就。

楚悠然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知......为何会选择我？”

“无它！看你顺眼罢了！”

凌夏语气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