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的感觉太过美妙,美妙到多尔衮又想亲明玉了。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护着明玉的后背将她抵在城楼里的墙壁上,亲够了才告诉她答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蛔虫这个梗也是明玉起的头。
事情起因是多尔衮总能猜到福临的心思,他带福临的时候,福临基本不会哭。
可多尔衮很忙,总有会离开,轮到明玉带孩子,难免有猜不到想不到的,有时会把福临惹哭。
明玉觉得男孩子不能太娇惯,有时故意违逆福临的意思,福临哭就让他哭,什么时候哭累了自己就停下了。
有一次让多尔衮撞见了,多尔衮抱起福临耐心听他咿咿呀呀说着额娘让他吃菜,他不肯吃,额娘就不准他吃肉。多尔衮埋怨明玉跟小孩子计较,还说他小时候就不爱吃菜,福临这是随他。
随他没毛病。
明玉警告多尔衮,她管福临都是为了福临好,让多尔衮不要多管闲事。多尔衮却抱着福临振振有词,说儿子不是明玉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有份,有人把他儿子惹哭了,他当然要管。
朝服都没脱,抱着福临坐在桌边吃饭,福临爱吃什么多尔衮就给他夹什么,然后跟福临商量着用肉汤拌了绿叶菜就着米饭吃。
福临偷眼看明玉一脸得意,明玉气笑了,嘲讽多尔衮是福临肚子里的蛔虫。
多尔衮问她什么是蛔虫,明玉贴心地把蛔虫的样子和生存环境给多尔衮讲了一遍,结果那顿饭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明玉说她减肥,多尔衮说他陪明玉减肥,只有小福临在那儿鹦鹉学舌“回童回童”。
又是一年秋收季,又是一个大灾年,关内赤野千里,关外麦稻飘香,关内十室九空,关外炊烟袅袅。
多尔衮已经是大清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玉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将空间灵泉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明玉的山庄田庄几乎是逆天而行,丝毫不受任何灾害的影响,用空间灵泉培育的种子已经推广到大清全境。
如果说之前是盛京城外无饿殍,现在就是大清全境无饿殍。不但无饿殍,最穷苦的百姓家,不管是旗人还是汉人,到了年关家中都有余粮,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粮食大丰收,推动了互市的繁荣。
互市刚刚重启时,需要动用凤林大君从前积累的人脉,向各国广发英雄帖。
现在互市已经设置了严格的准入制度,交易范围、数量和时间必须符合皮岛互市的规定才能登岛交易。
原来的互市只有明玉一家,是单方面的买卖或者交换。现在的互市货品琳琅满目,是真正的多边互市交易场,基本恢复了皮岛当年的繁荣。
当然粮食在互市中依然是主旋律和抢手货,有些来晚了买不到粮食,或者囊中羞涩买不起粮食的,也会选择买些粮种回去。
这些神奇的种子能在大灾之年顽强地结出粮食,收成虽然不多,却也不至于让土地荒芜,让人们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只不过因为战事的原因,皮岛互市允许明朝参加,却不再向明朝售卖军粮,民间采购并不受限制。
于是产生了连锁反应,明朝官员家中酒肉臭,各地驻军营里人吃人,加剧了军队哗变。
哗变的军队能跑到关外的都跑来了,跑不过来的就近加入了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不为别的,只为能吃顿饱饭不至于饿死。
与明朝相比,皮岛互市对李自成的农民军相当友好,允许他们不带货品只拿银子登岛买粮食或粮种。
为此,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给多尔衮写了好几封感谢信,感谢多尔衮和明玉对他们的额外照顾,并邀请多尔衮与他们合兵一处共同覆灭明朝,然后划河而治,黄河以北归多尔衮,黄河以南归李自成等人。
晚上躺在被窝里,多尔衮把李自成信里的内容跟明玉说了,问明玉的意见,明玉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相处下来,就算多尔衮行事多吊诡,明玉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摸出了一些门道。
多尔衮跟皇太极的处事风格截然不同,皇太极确定要做的事,通常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只有犹豫不决的才会,多尔衮正相反。
心里犹豫什么,他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怕别人揣摩他的心思影响他的决策。
只有那些确定要做的事,他才会说出来广泛征求意见,一来查缺补漏,二来显得他平易近人,三来试探别人对此事的态度,提前扫清障碍。
还有一点特别矛盾,就是他既别人猜到他的想法,与他心意相通,又怕别人猜到他的想法,从而拿捏他。
这就导致了原来跟着皇太极的那一拨人总觉得多尔衮天威难测,完全摸不到门道不说,还经常踩雷。
于是朝堂上再没人敢效仿范文程去揣摩圣心了,朝臣们说话做事变得非常客观,完全不带感情色彩,这样反而更安全。
明玉有时候能揣摩出一二,可她平时太忙,此时太困,没兴趣也懒得揣摩多尔衮,索性直接问。
多尔衮有被敷衍到,见问也不说。他不想说明玉还不想问呢,打了个呵欠道:“夜深了,歇吧。”
多尔衮憋了一肚子话哪里肯歇,抱着明玉挠痒痒,明玉只是笑忍着不回话,看他能怎样。
谁知他一把扯开她的小衣。明玉睁大眼睛,昨天闹到半夜,今天一大早起来上朝,他怎么还有精力?
明玉求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火已然烧起来,说也不行了。
直到明玉嗓子都哼哼哑了,多尔衮才心满意足地翻身躺在炕上,用沙哑地声音道:“你说。”
明玉瞪他:“下次换我在上面。”
多尔衮:“……”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多尔衮将明玉扯起来抱坐在身上,瞬间状态拉满,令明玉心惊。
她一个良家女子跟种马本马较什么劲儿啊,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被狠狠掂两下之后,明玉力竭软软伏在多尔衮坚实的胸肌上举白旗:“我说,我真说!”
不等对方再问,明玉抢答:“你不会与李自成联手。”
多尔衮又掂了两下:“为什么?”
这还用问,明玉哼哼着反问:“你自己的胃口有多大,心里就没点……数吗?”
如果多尔衮只想与李自成划河而治,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多尔衮哈哈大笑,严丝合缝地抱着明玉起身,去了后罩房的温泉,尽情享受与人身心合一的感觉。
温泉池里的浪涌又哗啦哗啦到半夜,明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内室,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多尔衮已经走了。
多尔衮没有拒绝李自成平分天下的邀约,在给李自成的回信中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对关内的大好河山非常感兴趣,只不过打下宁远城和山海关之后兵力有所折损,想休养个一年半载,请李闯王等一等他。
李自成接到回信,冷笑一声:“宁远城是被火炮轰塌的,等骑兵进城里面都没有活人了,怎么可能折损兵力!”
说到这里,李自成羡慕死了,他要是有那么多火器那么多炮弹,何愁大事不成。
只可惜世上只有一个睿盛夫人,被多尔衮抢先娶回了家,别人只有平白羡慕的份儿了。
军事宋献策手摇羽扇笑道:“多尔衮手里有军队有银子有火器,可拿下山海关之后久未寸进,大王以后是何因由?”
李自成眼睛微眯:“肯定不是信里说的这个因由,莫非……他在清廷受人掣肘?”
宋献策笑着点头:“派去盛京的细作打探到,豪格经常在朝会上忤逆多尔衮的意思,有一次更明说多尔衮要造反。据臣所知,豪格因入关有功,重新被清廷的小皇帝加封为和硕肃亲王,加辅政王。”
“若真如信中所言,多尔衮能在关外一手遮天,他的死对头豪格怎能重获亲王爵?一个朝廷有了摄政王,怎会还有辅政王!”
论亲疏远近,豪格是清廷小皇帝的兄长,自然要比多尔衮这个叔叔更亲近些。
时间也能对得上,多尔衮攻打宁远城的时候,豪格还带兵在关内扫荡,等宁远城被攻陷,豪格正好自关内大胜而归。
豪格可是多尔衮的死对头,皇太极在的时候就听说二人不合,现在皇太极没了,多尔衮趁乱把持朝政,豪格肯定不会心服。
入关之前,豪格重新成为正蓝旗旗主,若小皇帝倒向豪格,两黄旗也会倒向豪格。
也就是说,八旗之中,豪格现在很可能手握三旗,不然以多尔衮的性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豪格成为辅政王。
如果他没记错,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也是多尔衮上台之后,从亲王降到郡王的。
济尔哈朗虽然被降爵,好歹保住了旗主之位。原来的镶红旗旗主岳托,直接被多尔衮贬为庶人,从亲王到骑兵,在大凌河阵亡。原来的正红旗旗主代善,死后都没能幸免,同样被多尔衮降为郡王。
现在两红旗旗主是代善的第二子和第三子,与多尔衮有杀兄之仇,也不是没有可能倒向豪格。
经过这一番分析,再看多尔衮的回信,李自成终于品出点味道来了:“北边这是在内斗啊,多尔衮手里只有两白旗,所以他不敢入关南进。”
宋献策羽扇一停:“他给大王写这封信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若大王信了他的鬼话,等多尔衮收拾完豪格腾出手来,大王恐怕还要分神对付他。”
李自成“啪”一拍案几,震得桌上茶盏跳了跳:“想得美!”
几天后,李自成下令攻打北京城。
作者有话说:
多尔衮:我要入关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明玉:不要,没空。
多尔衮:也是,南边在闹瘟疫,到处都是死人,你看见会害怕的。
明玉:忽然有空了,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