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阳谋(2 / 2)

明玉一边吩咐上菜,一边十分不给面子地盘腿坐好。

多尔衮气笑了,望着桌上的番茄炖牛肉,问她:“我许久不来,厨子的手艺可退步了?”

这是在埋怨她半个多月对他不理不睬吗,明玉白他一眼:“巧了,吉兰的儿子也爱吃这道菜,你不在,菜照做不误。想来,厨子的手艺当不至于退步。”

合着有他没他一个样,连厨子的手艺都没有任何变化。

多尔衮感觉嘴里的牛肉不香了,扯过明玉,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那我以后天天来,帮厨子精进手艺。”

总不给他面子,明玉怕他狗急跳墙,于是在多尔衮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夹起一小块牛肉放口中,含混道:“随便你。”

菜还没上完,娜塔指挥人继续端菜上桌,全程低头进低头出,没有一个人敢往炕上瞄。

菜太多,明玉一样吃一筷子就饱了,吃饱了说正事:“为什么帮我买粮食种子?”

“破财免灾。”牛肉很有嚼劲儿,多尔衮又夹了一块。

明玉:“……”行吧,不想说就不问。

“田庄的粮食开春种上,秋天收获,整整一百五十亩,能出四千五百石粮食。”这还是保守估计,没算上空间灵泉的翻倍加成。

明玉给多尔衮夹了碗里最大的一块牛肉,“范家想买,你说卖吗?”粮食在古代,尤其是在战争年月,还是很敏感的。

所以明玉才想听听多尔衮的意见。

多尔衮张嘴的动作一顿:“是不是算错了,一百五十亩出四千五百石粮食?”

据他所知,麦子亩产一石,稻子多些也只有两石。

一百五十亩都种水田,一季收成也只有三百石稻米,四千五百石是怎么算出来的?

明玉把牛肉直接投喂到多尔衮嘴里,笑道:“没算错,到时候只多不少。”

多尔衮不信,西洋种子再厉害,到底是粮食,还能种出石头来不成。

“若真能出四千五百石,你卖给我尝个鲜。”此时气氛不错,多尔衮不想破坏,咽下口中的牛肉才道。

“卖给你有什么意思?银子从左口袋掏到右口袋,都没出自家账房。”明玉没想到多尔衮要自己买。

多尔衮被“自家”两个字取悦到,又想起账房里的两本账,把刚刚扬起的唇角压了下去:“你的私账还在,怎么说是左口袋掏到右口袋?”

明玉心虚:“你都知道了。”

那天酒醒之后,明玉还是把多尔衮给的财宝上了公账,她自己只拿了几张千两的银票。

多尔衮气笑了:“财宝不要,粮食不卖,你是不打算跟我过了?”

“不跟你过,我还能去哪里?”身体贴久了会热,明玉想从多尔衮怀里出来,反被人搂得更紧。

她低头掰他手指:“除非你不要我,我才能离开。”

“不会有那一天。”多尔衮边搂着明玉边吃饭。

掰也掰不开,明玉放弃挣扎靠着他重新坐好:“我已经是嫡福晋了,有一天她来了,你怎么安置?两个嫡福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明玉独处的时候,多尔衮不愿意想起布木布泰,也不愿意想以后的事情。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当下:“你放心,不会有两个嫡福晋。”

明玉睁大眼睛:“你想让我做妾?”

多尔衮气到放下筷子,把明玉翻过来,让她骑跨在他身上,面对着他:“怎么才能信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打死她都不会信,可这并不妨碍她给他出难题。

明玉轻轻眨了眨眼:“我想要更多的西洋种子,却不想花太多银子,魏循说他曾经卖了一部分种子给宫里那位,你把种子买回来,我就信你。”

多尔衮不知道还有这事:“她买那些种子做什么?”

明玉:“摆着好看。”

多尔衮:“……”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你进宫去找她,直接说明来意,她会把种子送给你的。”多尔衮笃定道。

魏循说之前已经去找过苏茉儿了,不出预料地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来跟明玉商量。

魏循记得那些西洋种子里有蔬菜有水果,当时还以为布木布泰愿意给机会让他种出来,一股脑卖了她七八瓶,结果被对方束之高阁做了摆设。

现在想想挺可惜的。

听明玉说要扩建暖棚,魏循就打起了那七八瓶种子的主意,借着跟明玉进宫的机会去找了苏茉儿,愿意出高价再买回来,结果却连苏茉儿的面都没见着。

帮忙跑腿的小宫女回来说,种子已经碾碎做了花肥,苏茉儿让他死了这条心。

后来魏循找人侧面打听过,那些种子还在,就放在内室的箱笼里。

明玉见到布木布泰也想提这事来着,可每回不是有事发生就是有人打岔。

最后一次见布木布泰是庆功宴的第二日,在海兰珠的屋子里。富察氏和钮祜禄氏正在打趣她脖子上的红痕,布木布泰忽然经过窗边,站定,失魂落魄地望着她。

明玉坏心眼地将脖子上的毛领取下来,让她看了个清楚明白,布木布泰捂住嘴,半天才含泪离开。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原主撞见狗男人和小三在一起,或者听说了狗男人和小三在一起的消息,闹将起来,狗男人护着小三打原主的脸,最后原主含泪离开。

小三似乎永远是胜利者永远骄傲地微笑着,含泪离开从未有过,所以明玉觉得挺新奇,也挺解气。

当时有多解气,现在想买回那些种子就有多困难。

其实从福建也可以买,只不过山高水长,再加上战乱,买一次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送到。

那时候暖棚已经开始扩建,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嫁给你,她心里肯定不痛快。我去找她,她不故意刁难我就算善解人意了,怎么可能免费送?”

明玉估摸着自己去的结果大概率还不如魏循,才不肯上门送人头:“你去就不一样了,你们什么关系呀,她瞧见你一高兴没准儿就送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男人搞不定小三,拿不到种子。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

关键……不用花钱!

多尔衮不知道明玉和布木布泰之间发生过什么,明玉也没提,可他到底是外男,没有召见去后宫不合规矩。

他擡手给了明玉一个爆栗:“我和她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

明玉捂头反驳:“你把命都给她了,换几瓶种子回来,很难吗?”

明玉捂头,多尔衮腾出手捏她脸:“在你眼里,我的命只值几瓶种子的价钱?”

明玉一手捂头,一手捂脸,发现一只手捂不住就往他怀里挤,脸贴在他胸口,双头抱头,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

现实怂的一批,嘴却不饶人:“不换种子,把命白给人家,岂不更亏?”

“还敢狡辩!”多尔衮忽然侧身,将明玉压在身下,“大汗说的没错,蒙古女人心野,生了孩子才会真正安稳下来。”

明玉被压得呼吸困难,连连求饶:“我去,我自己去买行了吧。”

谁知多尔衮却不满意,将她压在身下,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明玉,给我生个儿子。”

明玉:“……”生你个大头鬼!

种子的事还没着落,就想让她生儿子,做梦吧,梦里都有。

但现在不是闹掰的时候,还得顺着他,明玉不想说孩子的事,尽量把歪掉的话题往回扯:“我知道你不方便进后宫,我先拿银子去试试,她要是善解人意呢,就不麻烦你了。可她若是为难我……”

“她不会为难人。”多尔衮想也不想说。

明玉心里呵呵,欲言又止:“万一呢?”

多尔衮翻身,让明玉趴在他身上:“万一交给我。”

在他心里,不会有这个万一。

晚饭没吃完,多尔衮就抱着明玉去了浴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明玉还是紧张得要命。

第一次因为醉酒的缘故,她印象不深,脑子里只残存着一些羞耻的片段。

可这次她是完全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没穿越之前,明玉拍过浴房里的亲热戏,对怎么撩水,怎么撩人,甚至抚摸、亲吻都是轻车熟路。

如果不是为了演娇羞,她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回到内室动真格就不一样了。

由于这具身体太稚嫩,再加上明玉本能的恐惧,任凭多尔衮把前戏做足,耐心耗尽,身体该有的反应半点没发生,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以只走肾不走心,熟女也没问题,可原主嫁给多尔衮那年只有十五岁。

这个年纪嫁人在大金已经算是标准的晚婚,可青涩的身体到底还没长开,没有感情基础强行走肾很难。

除非男人用强。

对面已箭在弦上,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明玉才不想对这事有什么心理阴影。

于是苦笑着建议:“要不,来点酒?”

多尔衮哼笑,将鸳被平铺在炕桌上,抱起明玉放在上面,哑着声音说:“闭眼。”

现实与梦境意外重合,明玉仿佛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羞得恨不能当场去世。

她深深吸气,双手抱胸:“多尔衮,我冷。”

多尔衮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忽然笑了一声,弯腰用鸳被把她裹成一个茧,抱回炕头安置好。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明玉脸上的热还没褪去,闭着眼睛小声叮嘱:“外面冷,别泡太长时间。”

还知道这些。

望着小美人粉面含春的娇俏模样,多尔衮忽然不想出去泡冷水了,他轻手轻脚脱鞋上炕,无声坐在明玉脚边。

明玉半天没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多尔衮,你走了吗?”

见没人回答,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声嘟囔:“总算躲过一劫。”

话音未落,只觉双脚一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窝,明玉只来得及低呼一声。

这一夜,满蒙第一勇士小心翼翼地取悦,极尽温柔,还是把水晶般易碎的小美人颠散了架,身上淤青叠着红痕。

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明玉身上白到发光的皮肤都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就会出现痕迹,常常有不明原因的淤青,令她很是烦恼。

这烦恼放到现在,反倒成了保命的武器。

又一次感受到山雨欲来,明玉费力拉下被子,露出布满红痕的肩膀和手臂。

果然,渐渐地云散风消。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人在算计我。

明玉:鼻子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