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
此时,她对邹杰感激不已,然而就是因为真的太感激,她反而说不出一个谢字来,仿佛说出来了,便假了。
见几个土匪般的壮汉一去不返,宋慧乔他们的周边渐渐围拢来不少围观的人,他们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有人默不作声,更多的瞧瞧状况就匆匆离去。
“这摊子烧烤味儿不错,分量又足,老板待人也和气,生意一直挺好的。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是有人……”说时噤了声,四面瞄瞄。
偏有个缺心眼,嘴快直肠的人立即接了话茬:“打击报复,同行恶性竞争,抢生意,嗯,有可能。”
“搞不好,只是想吃白食,吃了不给钱而已。可怜……两个老人……”又有人说。
“应该不会……”有目睹整个经过的人开口:“那几个人都没吃,一上来就猛砸一气,真把人吓坏了。”
“那是得罪了人了?”有人细声。
在众人一阵七嘴八舌中,救护车姗姗来迟,眼见着被擡上救护车仍昏迷不醒的父亲,一刻未止住悲泣的母亲,昏黄的灯光下,被打砸得瞧不出原来面目的烧烤摊。
想象着年事渐高的父母曾在摊前,夜夜打理到近天明,宋慧乔心如刀割。
尤其在医院,听到母亲悲伤地诉说摆夜市的隐衷,说时想尽些力,靠夜市赚来的钱,将欠邹家的巨额债务还一些是一些。
如此才能让女儿不必在邹家低头做人,被人笑话,象是被卖进邹家一样。
这与他们的愿望相反,他们是要嫁女儿,不是想卖女儿。
母亲还说,其实他们已经摆摊很长时间了,怕女儿
扑蔌蔌的滑落
怕女儿知道了会阻止。所以,宋慧乔回家的日子,他们就歇夜。摊子也不推回家,而是租了较便宜的一间平房搁置。
虽然早已千千万万次告诫自己从此要坚强,不准再流泪。
宋慧乔的泪水仍在母亲的诉说声中,扑蔌蔌的滑落,无法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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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一向淡妆的她一反常态地在脸上扑了定妆粉,又仔细地在眼睑处勾勾描描就为掩饰哭过的痕迹,不让人侧目。
可一去公司就被人缠住,有两个女人特地跑到她的办公桌前表情夸张地对她上下打量。这两个女人平日里都与杨雨虹来往密切,据说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来的大小姐。
宋慧乔介于往常她们与她素不相能,极少交道,即使碰面,这些女人也都对她嗤鼻冷对,极其轻蔑毒舌之能事,估计着她们此次亦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因此,眄过一眼后,便对她们视而不见,权当她们是空气,低首只顾整理办公文件。
“啧,听说你父母是摆地摊的?”果然,对她打量一阵子后,其中一个女人便,掩饰不住地用兴奋中掺杂了戏虐的吻打探:“是不是真的呀?”
宋慧乔默默无语,依旧做着该做的事。
“你好本事啦?也不知道是哪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居然也能捞到金龟婿。”另一个则一脸鄙夷地对她斜了斜眼角。
“咯咯,摆地摊人家出生的丫头片子。”先前问她父母身份的女人笑出声:“真的好本事呢!也不知道用得什么狐媚手段,能勾上二少爷?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呸。”另一个眼角余光瞟上房顶:“就这么个愣头愣脑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本事。在我看来呀,那就好比吃得好菜吃多的人,吃了酸菜这种不要多少本钱的菜反而觉得有意思一样,图一时新鲜有趣而已。可酸菜毕竟是酸菜,穷酸咸口的,又没多少营养价值,迟早会被弃了不要吃。等着瞧吧,哼。”
“嗯。”先问话的女人在鼻前挥了挥手,作秀一般掩口说:“你说到酸菜,我就闻到一股酸味儿,这酸菜一样的女人混到有钱人的大餐桌上就昏了头,自以为从此身价大涨,与往日不同,岂不知走到哪儿都带着穷酸味儿,让人瞧着别扭,闻着难受。自己却还不自耻!哎!”
“二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那个仿如得了斜视眼的女人嗤鼻:“跟着这么一个女人,自掉身份和身价。让人笑话。”
“对不起,”宋慧乔终于起身,却只是对了两位挡了她道的女人轻声:“借过一下,我还要送文件。”
但两个女人的腿立在那里如同生了根,丝毫没有摞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