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

“那个……”宋慧乔见他笑，有些气，擡眸瞅了他乐作一团的脸孔：“那个……”

“什么？”邹杰顺了顺气，笑问。

“你——”宋慧乔说：“你喜——”

说到这儿，她忽又顿住，为了他专注凝视了她，耐心等待她问话的眸。

也为了——她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若是此刻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很唐突，很尴尬？

更何况，他凭什么会喜欢自己？他喜欢的是杨雨虹。且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普通，今天能以夫妻方式和他面对面，也属机缘巧合。

他之所以近些时天天回家，只怕也是有工作要完成，但他和自己不一样，不喜欢待在办公室里，喜欢把它们带回家。

又或者，他在外面浪得腻了，近些时欲在家清心养性一阵子。

他如今对自己好的原因嘛——只怕是，无论是哪个女人恰巧处在自己的位置上，他都会一般对待。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自己如果自作多情地问他喜不喜欢自己？然后得到否定的回答，那么该多丢脸？往后又要怎么自处呢？

宋慧乔的心千回百转，为种种释义完毕之余，人已如漏气的皮球，提不起劲来。

“你怎么回事？”邹杰关切地伸出手掌来探向她的额头：“你的脸色，五颜六色地变换，是不是生病了？”

“噫？”宋慧乔噫了一声，象被他的手指烫到般弹开身子。邹杰的指掌就此悬空在离了她近半米处的位置，尔后缓缓放下。

“我有毒吗？”他颦眉不快：“所以你有必要躲那么急？”

“我……”宋慧乔欲解释误会，却只能呐呐：“我……只是……”

“只是怎么？”邹杰不解：“你今天怎么了？说起话来吞吞吞吐吐？这可不象你？”

“我只是想问问，”宋慧乔下定决心地问：“那天，我们有没有？有没有？”

“哪天？有没有什么？”邹杰不明所以。

“就是那天——你把我从李华那里救出来的那天，我们……同床共枕……有没有那个……那个……就是……”宋慧乔面红耳赤，无法继续。

邹杰似乎来了兴致，突然移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挤进沙发边角：“哪个？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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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乔瞪着他早就于瞬间闪亮的眸光，还有微微向上弯促狭的唇角。

“你明明知道！”她咬了贝齿。

“我还没必要打一个昏睡不醒的女人主意。要找女人——怎么也得是你情我愿的才好。”邹杰斩钉截铁，说时忽又用臂弯圈了她的香肩，贴近她的耳背，柔声细气，拂得宋慧乔的耳朵一阵酥麻：“不过，如果你想——如果你因此感到有所遗憾……且愿意和我……我不介意为你效劳——”

宋慧乔抓起身后的垫背扑在他忽然间显得色眯眯、满面邪气的脸孔上，且趁其不意一把推开他：“不必了！”她红着面庞起身，火急火燎跑向自己的卧室。

听他在背后说：“怎么说你都是我妻子了。”

“那是假的！”她说，将卧室门砰地关上，将邹杰的身影彻底关在门外。

原来，那天他们只是在一张□□一起躺了一个晚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宋慧乔倒在柔软的□□仰视着天花板。

“如果你因此有所遗憾……”邹杰的话忽回音似地再现，她抓了枕头捂了耳朵。

她为什么要遗憾？真是奇怪了？不就是自己不太有魅力，能成就同床共枕的男人做“柳下惠”吗？然而，很好呀！很安全！非常好！睡觉……

说是睡觉，宋慧乔翻来覆去，居然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起身，目的就是赶在邹杰未醒之前出门去。

哪知才打开卧室门，就见着坐在沙发里，头发有些乱，眼睛里居然出现红丝的邹杰。宋慧乔装作没看见他已无可能，灯光那么亮，所以只能与他大眼瞪小眼。

“怎么这么早？”宋慧乔欲从面部挤出点笑容却挤不出来，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丝难堪，尴尬……

“不是早，是一晚都没睡好。”邹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