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
假期一过，锦棠回了南城。
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景好。
结婚的事她没有说，也不是有意去瞒着，想着以后也会办酒席，那会还联系的话，再通知也行。
不少研究生选择在校期间结婚，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锦棠身边的师姐就有不少已经有了家庭，甚至于明年就准备要孩子。
回来时，她给之前同寝的舍友带了京城的特产，苏烟宁说这个年纪的女生多数不爱喝茶，她就送了些甜糕。
是过年那会，苏烟宁拿来的，她尝着新鲜，就留了一些。
祁遥送了她一些鱼片，都是烤好风干的，记得以前听说过，她家那边靠海。
研三，大家都各自忙碌，整日里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她们寝室的几个人都在考虑工作的事，说是真不能继续读了。
“听说博士生论文非常难写，跟出书一样厚。”祁遥直摇头，说什么都要工作。
她今年的答辩还没着落，论文也是好不容易才熬夜赶出来的。
回校后，挺多事要忙，因着江少珩在京城那边有些工作，她没去公馆那边住。
本来就是孟总的地方，她总不能去贸然打扰。
韩助理在校门口给她买了层公寓，二百多平，窗外就是南城的景色。
说是江少珩早就安排好的。
环境不错，白日里也安静，锦棠经常在这边写论文。
她今年的课少，但留校需要准备的资料很多，厚厚一摞纸摆在桌面上。
每天夜里，江少珩的电话都会准时拨过来，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边。
面对手机上的视频画面，她垂眸看手里的资料。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他的会都已经开完了。
“最后一页了。”锦棠翻了下页，敲敲空空的桌面，示意他后面没有了。
快入夏了，南城的温度开始缓缓攀升。
家里开了冷气，锦棠在身上披了个厚毯子。
江少珩似乎没在杳霭苑，看着陈设很熟悉，像是在京郊那栋别墅。
“在这边谈事情，就没回去。”
以前，他也不是在杳霭苑长住的。
锦棠合了手里的材料，继而道：“最近很忙？”
“还好。”
江少珩捏了捏眉心，他脖颈的领带被扯松，锁骨露出一截。
“看完了？”
见她收了桌上的纸笔，江少珩既而猜测。
“嗯，明天再继续吧。”锦棠起身，拿着手机去卧室。
客厅灯光暗下来，她的脸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模糊又亮起。
他们已经近半个月没见面了。
想到这，江少珩的深邃目光没有移开，始终定格在画面中。
“锦棠。”
“嗯？”
掀开被角，她从旁边摸到手机，画面旋转一下，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氛围灯光加了层模糊的美感，她眨着眼睛等江少珩的后文。
“最近想我没？”
空气中静了几秒。
在短暂的沉寂中，她轻轻点头。
江少珩的笑声低沉，像是在环上又加了一圈，“有多想？”
这个问题，就不是点点头能回答的了。
“嗯……”锦棠托着下巴，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个关于程度的问题，“我要考虑一下。”
“行啊，那我等着。”
四目相对，他也没有移开话题的意思。
“江少珩。”
“想出来了？”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支起身，微微躬身。
视线还停留在屏幕上。
锦棠：“……”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江少珩偏偏就是想听一般，目光聚在她眼底。
“锦棠，我也很想你。”
顺着他刚才的思路，锦棠决定也难为一下那边的人，“有多想？”
江山珩只是顿了一秒，似乎也没被这么个问题难住。
他的视线上移，似乎在看室内的钟表。
“明天吧，明天告诉你。”
锦棠睡前关了闹钟，翌日是周末，这些天一直在整理资料，明日她想睡到自然醒。
然而，生物钟大概就是个神奇的东西，在拼命企图和它抗衡时，往往比十几个闹钟都要管用。
七点半，锦棠准时睁开了眼睛，当下，连一丝困意都没有。
揉着太阳xue，锦棠翻身下床。
想着去客厅接杯水喝，然后继续回来眯一会。
忽地，餐厅传来阵嘈杂的声音。
锦棠又清醒了半分，微微蹙眉，以为是家里进贼了。
小心翼翼靠近，下一秒，她都要拨到警察局了。
而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江少珩端着盘子，两个人的目光交叠。
锦棠的手机屏幕都没来得及暗下去。
“买了些你爱吃的，还有会馆餐厅的参汤。”
一大早，他就准备了这么多。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少珩沉思了一阵，照实说：“昨天临时订的机票，两小时前到的。”
所以，他应该是一夜未合眼。
江少珩昨天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算一定要见面的想念。
桌上，汤还冒着热气。
锦棠没落座，主动靠前一步，环住了他的腰。
没用什么力气，但是想松手时，被他牢牢抓住了。
“这就够了？”
他转了个身，轻轻掐住锦棠的腰身。
温热鼻息洒在她的白皙脖颈上，酥酥麻麻。
锦棠没动，就任由他抱着。
“你要不要去睡会？”侧目，她的脸刚好贴近身后人的薄唇。
“你陪我？”
“不要。”
她下意识拒绝。
江少珩也没直接把人往房间里抱，松开手，说让她先吃饭。
餐厅响起几秒脚步声，锦棠落座后，侧身往后面看了眼。
江少珩进房间了。
他应该是真的有些累。
桌上的汤还温着，手边都是自己平日喜欢吃的。
在公馆那会，厨房换着花样做菜，一来二去，锦棠的口味也就被摸清了。
半小时后，她把碗筷冲干净放到柜子里。
蹑手蹑脚地往房间靠，窗帘全遮着，江少珩的双眼紧闭。
锦棠靠在门框上盯了好几分钟，确认他是睡着了。
随即，慢慢靠近。
掀开被子，轻躺在另外一边。
还没侧过身，就被旁边人一把拽进怀里。
淡淡的纸莎草香气在周围充溢，锦棠下意识想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别乱动了。”
低醇的音调落入耳边，江少珩哑着声，顺着她的衣服往腰上面摸。
“不动了。”
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开学前的那晚，江少珩压着她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
每每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后，锦棠当晚睡得都不会太好。
江少珩手没移开。
“我真的不动了。”
“嗯。”江少珩的温热气息在耳廓迅速蔓延。
“不做什么。”
他说，只用手摸摸。
研三，大家各自忙碌。
锦棠回寝室了几次，大家都不在，说是在忙着找工作。
只前天给导师送材料的时候碰到了祁遥，她说最近太忙了，一会还有个博物馆的面试。
锦棠是先一步体验过工作的苦，相比较之下，她更喜欢校园生活。
当然，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再见的时候，大家都穿上了蓝色的硕士服。
粉色领子加长袍，锦棠特意去商场买了件短裙搭在里面。
刷了江少珩的卡。
绿茵操场，祁遥拉着她去主席台拍大合照，近处，那栋文物楼已经有了雏形。
“你博士毕业后，应该就能看到那栋新楼了吧。”
锦棠说：“用不了那么久。”
听江少珩的意思是，明年这个时候，大概就彻底完工了。
但启用还得有一段时间。
祁遥让她到时候给自己拍几张照片，说是一定要看看这新文物楼能有多气派。
毕业典礼结束后，祁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