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齐肆眼前,锦棠的视线被吸引。
玻璃外,纪祈宁的身影窈窕,背对两个人。
在某种程度上,纪祈宁和江少珩有一定的相似性。
“祈宁有自己想做的事。”锦棠拉了个椅子,在齐肆旁边坐下。
“可我小叔来了巴黎。”
纪祈宁却不会因为齐肆回京城。
对他来说,纪祈宁是比父母还重要的人。
小时候,齐雅蕴抛弃了他。
江少珩都比他的父母要好,至少,是真的管他。
提到江少珩,齐肆看见眼前人沉默了。
两个人还没和好。
“当初斯里兰卡的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后来听我妈说,老爷子走后,江少珩掀了那人的场子。”
一点面子都没留。
锦棠微微偏头,看向他。
齐肆眼底里全然的真,也没有瞒着的打算。
他因为纪祈宁,被迫做过不少事。
“对不起啊。”
锦棠没接受,也并不反驳。
在得知这事的那一刻,锦棠只觉得她和江少珩总是在后知后觉。
他们两个人在这边坐了挺久。
后来,是齐雅蕴打电话过来,说有个饭局。
黄昏落日,锦棠把他们送到门口。
纪祈宁摆摆手,示意她车就停在前面,“行了,你回吧。”
再走出两步时,锦棠忽然开口喊了纪祈宁的名字。
见状,齐肆回头望了眼,转身先钻进车内。
“你要在巴黎多留几天吗?”
很显然,锦棠说的是江景林去世的事。
齐肆来了这边,她有没有可能改变自己的行程。
“不了,我还是打算过几天就走。”
纪祈宁说,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好。”锦棠没有多问,点头示意她自己清楚了。
纪祈宁说临走的时候会告诉她。
……
夜间,锦棠回了学校。
拿着几本专业书,她去图书馆看资料。
这时间,得跟导师汇报进度。
【锦棠】:您放心,报告我很快就能写完。
【孙老师】:你在那边的材料我都交给李老师了,他会帮你处理。
【锦棠】:谢谢。
大概是些证明,要签字印章的。
退出聊天框,锦棠意外看到宿舍群里有动静。
祁遥在里面问她睡没睡。
【锦棠】:没呢,在图书馆。
【祁遥】:咱们院又多了个文物馆。
她说,是京城有位大人物捐了栋楼,名字还没定。
【祁遥】:真是大手笔,我今天去看了,比其他楼足足高一倍。
【锦棠】:咱们毕业前能见到就不错了。
这种一般大工程,没个三五年,很难见到全貌。
【祁遥】:要不再留校读个博?
其他两个人跳出来,说是她上学期的专业课擦线过。
祁遥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放下手机,锦棠笑了笑。
她应该不会继续读书,但可以留在南城看看新建的文物馆。
夜间图书馆,笔尖沙沙作响。
锦棠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旁边,震动声入耳。
是几小时前刚离开的纪祈宁。
【纪祈宁】:江少珩去找你了。
【锦棠】:他来找我?
【纪祈宁】:今天局上喝了点酒,半小时前,他让韩助理去开车。
【锦棠】:那也不一定是来找我的。
可能回了住处,又或是其他地方。
半晌,纪祈宁没有直接解释,她只问锦棠:
【敢赌吗?】
半小时后,锦棠披着厚外套走出图书馆。
开春,风里添了几分暖意。
时隔很久,锦棠再次用上赌这个词。
没有彩头,她只身一个人出了校门,在郁郁葱葱中,望见辆熟悉的车。
背对着她,江少珩在抽烟。
像是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灰白色地烟蒂被风卷起。
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一边,韩助理想提醒心思被锦棠的眼神打断。
她又没赌赢。
似乎就不该跟有钱人玩这样的游戏,翻来覆去,都逃不过个输字。
微风轻起,淡淡烟味擦过鼻尖,她没忍住咳了两声。
车边,男人的指尖顿了几秒。
缓缓回头,冷色调的灯光下,锦棠揣着兜,就停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江少珩不动声色地掐了烟。
锦棠觉得好笑,这本该是她问的话。
她摇摇手机,“纪祈宁给我打了电话。”
“她说你会来找我。”
江少珩问:“你信了?”
“没有,我跟她赌,结果输了。”
锦棠说,自己上次也是这个结局。
“那你下次就压我会来,哪怕那个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也一定会来找你。”
“其实还有另一种赢法。”锦棠慢慢擡头。
可当事人说,他不想走。
相对而立,江少珩的身体靠在车门边,很凉。
“锦棠,你跟我去个地方,行不行?”
没作声,在沉默中,锦棠的手在外套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薄薄出了层汗。
掌心都湿了。
“我要在两个小时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