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把钥匙放在前台抽屉里,你到时候锁门。”
锦棠点头说了声“好”。
今天逛展的人也不算多,楼下有监控室,她只负责盯着就行。
托着下巴,养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两三个客人,锦棠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阖家团圆的景象在眼前停驻,沈悠宜似乎也回了南城,家里烧了一桌子菜。
两个人不在一起工作后,联系也少了。
下午六点钟,苏烟宁的发红包如约而至。
【苏烟宁】:这钱别存,去吃顿好的。
新年得有点仪式感。
她说,算自己请的。
【锦棠】:我还的还没有你每次给我的多。
【苏烟宁】:一码归一码啊,我就是有钱,不花怎么让别人知道。
她没戳破苏烟宁。
以前听楚聿白说,他们宁宁就喜欢钱,也并不大方。
用楚聿白的钱给当事人买条领带都要心疼挺久。
【锦棠】:谢谢。
【苏烟宁】:跟我客气什么。
三言两语,她告诉锦棠,楚聿白也是前段时间刚回京城的。
【苏烟宁】:本来想让他带你回来,但是你已经找了工作。
这么长时间,她也了解了锦棠的性格,关于赚钱的事,这人从来不松口。
苏烟宁说,等过几天她就要来拍戏了。
【苏烟宁】:放心吧,我一定周末找你。
绝对不打扰忙人工作。
锦棠看着她的消息弯弯唇角,忽地,台前传来一阵叩桌声。
仰起头,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却多出了几月前没有的沧桑。
是裴梵。
笑容尽收,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她心里升起阵警惕。
“裴总,新年期间,馆里不提供讲解服务,您可以自由逛逛。”
背住手,她意识到屏幕还停在苏烟宁的聊天界面,侧目,她按到了语音通话。
瞬间,降低了所有音量。
锦棠有预感,他这次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锦小姐,我不看展。”他的眼睛微眯着,一个长柜台之隔,他慢慢俯身,“我是来找你的。”
锦棠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只能倚在冰凉的墙面。
她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所幸,是翻过去的。
“裴总,我想咱们并不熟。”撑起个笑容,锦棠很明白,此时此刻,并不是和裴梵争论的好时机。
以前的事,她得忍下去。
“是吗?”
不以为意,他拎了个高脚凳过来,沉甸甸地往地上一放。
随手关了展厅的门。
“可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有的聊。”
伸手,裴梵翻着她桌面上的笔筒,哗啦啦的声音刺耳。
锦棠并不能弯腰去捡手机,现下,她必须要镇定。
“今天是除夕,裴总,您应该也得回去准备了吧,我们这边要关门。”
“回家?”裴梵笑了一阵,随后,略带狠劲的目光扫过来,“我的公司破产,老婆也没了。”
他什么时候结了婚?
锦棠记得,当初在博物馆,裴梵逢人就说自己单身。
生意人出门在外,隐婚也带来不少商机。
裴梵的创业资金就是一位富家千金投的,后来两个人不了了之。
想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裴总,但这和我无关。”
“你想把自己撇干净?”裴梵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是你自己说的,和江少珩不认识。”
结果,他公司没了。
裴梵不信这位少爷会为了个只一面之缘的女人做到现在的地步。
半个月,他公司的股票大跌。
有些人就是能不费吹灰之力终结别人半辈子的心血。
江少珩甚至只需要一句话。
房和车子,全部抵押变现,裴梵欠了银行上千万。
锦棠懂了。
彼时,她的心跳加快,一旦到了穷途末路,根本让人想象不到会做什么。
夕阳的昏黄透过玻璃窗落进馆内,里面已经没了客人。
“锦棠,你说如果我给江少珩打电话,说你在我手里,他会怎么样,嗯?”
裴梵从兜里拿出手机,在锦棠眼前摇摇晃晃。
不知是不是光有些刺眼,她的头昏沉。
“裴梵,你太看得起我了。”
她对江少珩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要不我们试试,试试才知道。”裴梵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锦棠觉得眼前这个人恐怕是真的疯了。
双手捏成拳,她往旁边的花瓶扫了一眼。
如果在情况紧急的条件下,锦棠得为自己寻条出路。
“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锦棠,我欠了很多债,要不你给江少珩打电话,让他帮我还钱。”
咽了口气,锦棠伸出颤抖的手,“好……我给他打。”
“你以为我傻吗?”
这通电话,还不一定是打给谁的。
“裴梵,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也挺有兴趣吧。”他的手臂搭在柜台上,从上到下把人打量个遍。
“这样,你陪我睡一觉,以后,咱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锦棠缓缓起身,他的目光也跟着走。
擡手,在裴梵毫无防备下,重重甩了个耳光。
“你做梦。”
侧着脸,她这一巴掌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也彻底激怒了裴梵。
男人手臂很长,也有劲。
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道:“锦棠,反正我现在活着死了没区别,带你到地下去陪我。”
她抓着裴梵的手指,怎么都掰不开。
锦棠闭着双眼,呼吸困难。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发烫,耳边,一阵鸣音。
朦胧眼眸闯进一个身影,她没瞧清,只在一阵猛咳中坐在地面上。
前面,柜台挡住了她的视线。
只听见人倒地声。
带着愠怒的男音闯进馆内,锦棠垂胸口的动作突然顿住。
江少珩直接脱了腕表扔给韩助理。
他接到了苏烟宁的电话,那边人挺急,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而后,江少珩推了孟总的酒局。
进馆,他踹到裴梵腹部,后者吃痛闷哼,周围,花架和杂志散了一地。
一场闹剧,难收场。
左手袖扣崩到了很远的沙发
他很不高兴。
江少珩松了松领带,揪住面前人的衣领,狠狠提起来。
青筋兀起,他深邃的眼眸染上冷漠。
“裴梵,你想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