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她淡淡点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
在这别墅做一顿饭,赶上别家好几天的工资。
偏偏,锦棠又是个好说话的,不挑食,也没太繁琐的要求。
这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
阿姨进门就钻到厨房忙前忙后,锦棠的目光重新落到崭新的书页上,头有些晕晕沉沉。
许是昨天睡得太晚,彼时,她的眼皮有些重。
合上桌边的书,双臂交叠,她枕着睡了一会。
想着饭前,阿姨会把自己叫起来。
朦朦胧胧的困意让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无数错综复杂的梦境交织,她甚至记不清任何一个片段。
只依稀感受到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猛然,她是坐起身的。
并不是熟悉的客厅茶几,而是黑漆漆卧室,没有一丝亮光。
睡眼惺忪,撑着身躯,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被子。
耳边兀然响起一阵男音,熟悉又温柔。
“醒了?”
擡眸,江少珩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黑色衬衣,他的领带被扯掉,喉结处的扣子没系,在微弱灯影下,隐隐约约能看到锁骨。
远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江少珩眼前的电脑屏幕被合上,走过来坐到床边。
凑近,他的掌心落在锦棠的额头上。
“最近工作很累?”
目光不移,她的眼里就容得下这么一个身影,缓缓摇头,“没。”
“怎么突然休假了?”
伸手,江少珩帮她别了别耳边的碎发,温热指尖划过脸侧。
顿了顿,锦棠才开口:“工作上出了点问题,馆长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
“锦棠。”
“嗯?”
“如果想继续回去上学,就把工作辞掉吧。”江少珩很认真,哪怕没有明亮的灯光,锦棠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他说,左右不是自己喜欢的,借着这个机会去重新选择。
“可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考研这种事,总有失败的可能,锦棠毕竟不是学生了。
江少珩很耐心,反问:“真的不想试试?”
“想。”
“那就去做。”
他说,锦棠,别怕,有我给你兜底。
……
夜间,江少珩带她去楼下的酒窖。
恒温环境下,锦棠不免有些冷,她顺手拿了个毯子往身上披。
随便开了一瓶,江少珩的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
醒酒后递到锦棠手里,是个没那么繁琐的过程。
她想起之前在杳霭苑喝茶,蒸一碗茶要至少半小时。
托着杯子,她迟迟没喝。
“不喜欢这瓶?”
“没有。”她摇摇头。
酒窖的灯光偏暗,落在两个人身上,平白掀起阵暧昧升温的氛围。
江少珩的手搭在长桌面上,视线聚在锦棠的眉眼,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着。
碎金的光配上黑色衣服,平添了几分矜贵。
“送你个礼物。”
他忽然起身,让锦棠在这边等一下。
视线追随着江少珩的身影,看他消失在酒窖的楼梯间。
脚步声渐行渐远,半分钟后,又折回来。
再出现时,江少珩手里多了个礼盒。
绑着白色缎带,像是精心包装过的,四四方方,就摆在她眼前。
锦棠没动,面对礼盒,她先望向江少珩。
环抱双臂,他站在锦棠面前,挑挑眉道:“打开看看。”
伸手,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缎带,轻轻一拉就散落一地,她掀开盖子,一件青色的旗袍被折好,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之前说了,想给你做身旗袍。”
图样画好了,奈何没等到像样的香云纱,就拖到了现在。
锦棠的手在衣服上慢慢摸了两下,都不敢重压,“我很喜欢,谢谢。”
江少珩笑了,“跟我这么客气。”
轻托着下巴,面对锦棠,他又启唇:“那穿给我看看。”
“现在?”
江少珩点点头,寻了个位置坐下,“嗯,现在。”
起身,锦棠想拿着盒子回卧室,然而下一秒,手腕被抓住。
“在这换,好不好?”
“这里?”微微蹙眉,锦棠置身于有些凉意的酒窖,一颗无处安放的心七上八下。
她甚至能清晰听到每一声。
手里握着棉柔的布料,她用力攥了下,又缓缓松开。
这实在不是个太适合的地方。
光落在酒瓶上,慢慢反射出的光都汇聚,锦棠好像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擡手,她的指腹摸到衣领,慢慢滑到圆润的扣子上。
不需要刻意去解,顿着向下滑,一颗颗崩开。
目光别开,她转了个身。
下一秒,光洁的脚踝被落下的衣服遮住。
江少珩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传到她耳边,带着哑意。
“继续。”
微凉的环境,她的额头上却冒着薄薄的汗。
漫长又炙热的十分钟,脚边是堆积的衣服,她还没来得及捡起来。
回过身,被江少珩拉到怀里时,她锁骨
旗袍开叉很高,因着还没整理好,都卡在腰间。
锦棠用手压着,奈何江少珩没给她这个机会。
握住她的腰,两个人对坐,锦棠的腿在空中摇摇晃晃,白皙纤细。
她的两只手只能搭在眼前人的肩膀上,居于高位,她胸前的扣子没有被束缚,歪在一侧。
周身,都被纸莎草的味道包裹,她默默别开脸。
“锦棠,看着我。”
微热的鼻息在她脸侧喷洒,江少珩凑过来,慢慢吻她的下巴。
以前只觉得她穿旗袍好看,没成想会美成这样。
杳霭苑的藏室里有幅画,价值千金,画上是古时江南女子窈窕曼妙的身姿。
锦棠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她的眼里泛着水光,转过来时,让人移不开目光。
“靠我近点。”
被抱着,她只能往前挪,没有太贴近,她还是留了点距离。
江少珩直接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揽,腰间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很热。
滚烫的像是炙烤。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彼此耳边萦绕,江少珩问她:“想不想在这试试?”
感受到他的变化,锦棠轻轻抓着江少珩的衣领,“我说不想有用吗?”
她的声音很弱,听着像撒娇。
每次,他好像都在问。
但实际半推半就,总能如愿以偿。
这很犯规。
当事人忽地就笑了,伸手去摸她背上的拉链,停着没解开。
“有用。”
锦棠以为她要逃过这一劫。
没成想,江少珩倾身凑过来,话里的笑意要溢出来,低低缓缓,“但你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