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江少珩放下酒杯。
锦棠托着下巴,“规则好像不是这样的。”
记得在楚聿白家里玩过,没进球就得换人。
江少珩慢慢靠过来,身影笼住她娇小身躯,撑在两侧,锦棠被迫着弯下身。
“没什么规则。”
他带着锦棠打了一杆,彩球稳稳进洞。
江少珩:“按你喜欢的来。”
她咬着唇,又连续推了两杆,都没进,好像一碰到球杆,手上的力气就被剥离。
这是个需要长期练习的技术活。
而后,江少珩又引着她打了几杆,一偏头,就能对上他的目光,比那杯红酒还深邃。
虽然不能保证百发百中,至少,她能打得到每一颗球了。
转过身,她的腰抵在桌沿。
江少珩没起,双臂就这么落在她两边,圈起一方天地。
锦棠偏偏后仰了一下,继而,仰起头。
视线交叠,在一阵沉默中,江少珩吻过来。
他的唇齿间有淡淡酒意,双手慢慢环住她的腰,在脊背上摩挲。
锦棠的衣服乱了。
他略带攻占的吻在自己软唇上留恋辗转,掠夺每一寸呼吸。
耳边,喘息声叠起。
江少珩的下唇有个浅淡的牙印。
“怎么不使点劲?”
锦棠的唇角有丝水光,微张着口回他:“怕你疼。”
她根本没有用力。
江少珩没松手,淡淡接上一句:“现在也疼。”
“让我咬回来?”
意识到江少珩在逗她,锦棠伸手推开,两个人拉开了安全距离。
冷色调的灯光下,窗外,是漆黑的江面。
锦棠去拿桌上的红酒。
这边的每个厅都有直通甲板的门,夜里,凉风配着酒,她找了一处空地靠着。
大概是这种红酒的后劲很足,她已经有了微醺的朦胧感。
“江少珩。”
“嗯?”他的目光眺来,像是在回应。
“我其实一直都挺困惑的,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借着酒意,她的话在风里展开。
略带询问,这一直是她藏匿很深的疑惑。
明明,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在无数人眼中,他们之间要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江少珩应该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个顶个的优秀。
她擡手,把杯里的红酒都灌了。
很甜也很涩,难以言喻的口感,锦棠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
甲板的风呼呼作响,在缭乱的江面,她听到一声男音,低沉有磁性。
“锦棠。”
“嗯。”
没有多余的话语,四目相对,她看到江少珩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他说,没有为什么。
半字没有的解释,像是坚定的选择,也亦是沉默的逃避。
……
第二日清晨,锦棠向馆长请了天年假。
濂珠江这夜,一直延续到天明。
回到杳霭苑已经是临近中午,江少珩被蝴蝶楼的老管家叫走了。
午休一过,纪祈宁来找她去老戏台那边听高腔,说是就演这半天。
翻新修整过的台子比之前更气派,她们没去二楼看台折腾,叫了壶热茶,就坐在台前的圆桌。
齐肆来的时候还带了个食盒,里面装了甜腻的点心。
“就知道你在这。”齐肆把盒子拆开,一盘盘端出来。
纪祈宁不爱听戏,但就迷高腔。
年年来都得听个全。
台上,三三两两的演员或站或坐,演的是出槐荫记。
齐肆啧啧吐槽:“每年都这出,你也不腻?”
纪祈宁白他一眼,伸手拿过茶点咬了两口,“你懂什么。”
一边,锦棠的注意力都在台上。
她小时候听过黄梅戏,是在家里老式电视机上播的。
“我小叔都说家里这戏年年就演这么几出,回头老爷子都听腻了。”
纪祈宁耸耸肩:“我听我的,他说他的。”
又不耽误。
纪大小姐这人,很有个性。
她是那种任谁都会喜欢的女孩子,至少,在接触了这么久后,锦棠很愿意和她相处。
闻言,齐肆搬了个凳子坐下。
从小到大,和纪祈宁辩驳这种事,他就没赢过。
日头毒,停云苑的管家叫人来给他们支个棚子,上面是铁架,沉甸甸的。
几个人小心翼翼搬来,在旁边忙活着。
戏曲在耳边响彻,三个人的圆桌落下一片阴凉。
纪祈宁偶尔跟齐肆拌两句嘴。
忽地,一阵暖风吹来,看台二楼似有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一秒,围栏木块直直砸到堆砌的架子上,螺丝松动,交叠的沉铁顺势要压下来。
哗啦啦响过一片后,锦棠避无可避地擡起手臂。
却没有如约而至的痛感。
不知何时来戏台这边的齐雅蕴挡在了她身后,几根铁都压在了她肩膀后面。
实打实的几下。
闷哼一声,她的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在强压着疼痛的情况下,朝锦棠展露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