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闻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时声音低落,“可是我很想见你。”
曲盈鼻头一酸,用力眨眼,憋住窜到鼻尖眼眶的泪意,说的现实也遗憾:“我也很想见你。但是,即便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专程陪你。”她放低嗓音去哄,“元旦假期,我们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好吗?”
霍予闻没说话。
明知道他在设陷,她还是心甘情愿跳入,“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一起来一次南礼,就住这家民宿好吗?我这里窗外的景色很美。你可以尝尝老板的手艺,真的很好,特别是每天的早餐,”她笑一声,“吃过之后浑身注入能量,我每天都靠他的丰盛早餐撑着。”
霍予闻心里一疼。他知道她工作辛苦,一入山谷就是一整天,天明时入,日落时出,他在暖室里开会时,她在寒冬里行走。他心疼她却没办法去替她。
冷风吹过,微长的发丝飞乱,声音也顺着飘远,“好。”
他蜷了一下冻僵的手指,望着西南那片星空扯些轻松话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想到她瞬间腾起的火气,霍予闻心里又酸又甜。
旖旎气氛轰然崩散,曲盈一把掀开被子,坐直身体发威,“霍予闻你不要得寸进尺!”
天知道她的声音有多娇嗔且没有半分气势。
她知道。
对面的霍予闻也知道。他低低笑过几声,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一本正经。
“下次吃醋也别提离婚好不好?我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曲盈气闷,不知道该去反驳他口中的吃醋定论,还是该去安抚他的情绪,思来想去火大的还给他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霍予闻笑着应下。
曲盈低头看了一眼通话时长,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担心再聊下去晚宴恐怕都要结束,她连忙赶着他去工作。
霍予闻无奈应允,挂断电话前叮嘱她今晚早些睡,他今天恐怕会忙到很晚。
电话挂断,他的信息马上跟进。一条是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表,一条是一句期待感的“欢迎查岗”。
让她又放心又勾心。
心里的大石落地,曲盈放下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打开窗户拨弄了一下坐在窗外的雪人,嘴里哼着小调。想到他搞这么大一出就是希望她去查岗,又有些哭笑不得,再想到他“哄”她时的直白耳语,被寒风吹过的脸仍会发烫。
再再想到他说的很想见到她,心底又泛起无边涩意。
闸门一旦开启,思念控无可控。
曲盈关上窗,拿起手机再次点开他的行程表。从明天上午开始,每天至少2个行程安排,最多的那天有5个。怕是霍予闻有心要来,也会分身乏术。
她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去翻和霍予闻的聊天记录。
他们是在十月初添加好友,在对方好友列表躺过一周后才有了第一条记录——霍予闻将老宅地址发给她。那是他们去领证的路上,日子过去的不算久,她还能记起他们的对话。她那时大概真的被他的皮相所惑,或者是她天生对他就多些耐心,一个多小时的通勤路也咬牙答应。
再后来是每天零星的几条,不冷不暖。她告白被他拒绝后,他的信息反而多了起来,一直到她让他给她时间缓冲,两人联系看似嘎然而止。
再后来便是他的分享。
曲盈一条一条认真翻看,直到睡意来袭。
那股压不下的思念被带入梦境。
她像一条即将干涸而死的鱼,在干燥的小屋内连嘴边的空气都是滚烫,而他还要来争来抢。气得她推开他去寻桌上的水杯,却被他扼住手腕拉回。
他的眉眼在昏暗的室内是唯一的清晰可见,她用唇去一一描摹。
曲盈知道她在梦里,知道他远在北城,甚至能听到远处的鸡鸣。
她知道天快亮了,只是不愿醒来。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
湿凉的唇压在干涸的唇上。
第一道闹钟响起。窗边透进一点白。
曲盈颤动眼眸,不舍地睁开双眼。
梦里的人消散不见。她的心里像空出无人填补的一块。
擡手关掉闹钟,她摸摸干燥的唇,再次窝回床上闭上眼睛,慢慢消化情绪。
楼下传来朦胧的汽车声和人语,整个小城在慢慢苏醒。
曲盈窝着没动,想做那个被遗忘的人。
直到一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曲盈翻身坐起,直觉告诉她,想见的人就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哎呀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