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质问(2 / 2)

“怎么就无碍了?衣裳都湿透了。”

周窈窈面露不满:“您最近那般忙碌,要是再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你会在意朕受凉?”

闻言,周窈窈奇怪道:“您这话什么意思?臣妾当然在意了。”

殷岃定定地瞧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中情绪不明,半晌后才道:“你适才,在做什么?”

周窈窈笑了笑,想直视他的眸子,但见他定定地盯着自己,心里慌乱,只得偏过头避开垂着眼帘道:“好久没来偏殿了,就过来瞧瞧。伴驾出巡前刚换的那张新榻还没用多久呢,臣妾在想要不要把它搬到正殿里去。”

可就算她提起先前弄坏的那张拔步床,殷岃面上也没有别的情绪。

他微微阖眼,低声朝顺德吩咐:“命禁军查,封锁宫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去,严查今日在宜龄殿附近逗留之人。”

周窈窈心头猛地一跳,她努力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皇上您怎么了?”

殷岃猛地转头望向她,一字一顿道:“朕怎么了,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那双眸子此时已经不是没有情绪了,而是有抑制不住的怒火从里面喷涌而出,活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你生性惫懒,最近又宫务繁多,哪里能有心思到这偏殿中来查看床榻的事。”

“别撒谎了,周窈窈。”

殷岃声音极低,像是从胸腔之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压出来的一样。

周窈窈愣在当场,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也没有退后半步,仿佛丢了魂一般。

芽春见状及忙上前:“皇上,皇上,都是误会,奴婢可以做保,娘娘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

男人锐利的目光瞬间射到她身上:“你也知道,是对不起朕的事?”

芽春惊觉自己失言,但还是想奋力一搏,她拜伏下来,狠狠朝殷岃磕了几个响头:“皇上,您信奴婢,奴婢甚至可以将娘娘这些日子每个时辰都做了什么原封不动地告诉您,虽然其中有些事情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娘娘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啊!”

殷岃声音极冷:“你是她的侍女,朕凭什么信你的话。”

言罢,殷岃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周窈窈,低声问道:“朕要你自己说。”

芽春忙出声道:“娘娘,事到如今,您就告诉皇上您的苦衷吧,莫让皇上对您猜疑。”

周窈窈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来,反倒又闭上了。

殷岃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怎么,连解释都不愿意?那朕来问问你!”

“你与席临然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你私下频频见他,还知晓他的私事?你又为何要瞒着朕一直联系朵颜?又是为何......”

殷岃顿了顿,声音沙哑:“你又是为何要用避子汤。”

听到这里,周窈窈浑身一震,怔怔地望着他:“你怎么会......”

殷岃目光沉沉:“因为朕带你去寻了袁大夫,袁大夫不单擅长骨科,更是妇科圣手。”

周窈窈低声道:“原来如此。”

芽春急得汗流浃背,也不顾什么礼仪,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周窈窈的衣角道:“娘娘,您快说啊,别愣着了。”

可周窈窈只是不言语,片刻后才长叹一声,低声道:“臣妾,没什么好说的。”

此言一出,芽春、顺德险些跌倒在地,忙去望殷岃。

可殷岃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窈窈,许久后才道:“你居然连解释都不肯吗。”

他想要迫使自己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可望着眼前这张细白如玉曾经与他耳鬓厮磨过无数次的小脸,还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已经有多久没见她了?他甚至有些记不清今日是什么日子,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忙,在处理政务,就是想腾出时间来,好能在她生辰当天陪陪她。也是为了能够在那个日子里陪伴她,不让她再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为了遣散后宫投入了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人力,如今连废后也提上了日程,就是想让她能够完全安心的在后宫之中生存,也是为了她能够长久地陪在自己身边。

甚至他还一直说服自己,她喝避子药是因为害怕深宫中的尔虞我诈,不是不想同他一起孕育孩子。

而如今看来,她就是不想同自己孕育孩子,她对自己并无分毫感情。

她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反而小心翼翼地,去探听席临然的事,心里究竟是谁,还不明显吗。

殷岃自嘲地笑了笑,想要拂袖而去,可看她眼尾红了一片,紧紧咬着下唇,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与朕相处这些日子,可曾有半分真心?”

周窈窈闭上眼睛,指尖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坚决道:“皇上,事已至此,还用我说吗?自然是没有的。”

芽春一愣,忍不住吼她:“娘娘你在说什么啊!”

殷岃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好,好,好。”

说完,他便大步迈进了风雨中,甚至来不及等一等身后的顺德。

周窈窈复又睁开眼,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角有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