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
“别叫我姑母,我没有你这样的外甥女!”安南太妃冷笑,纤纤细指指着她愤道,“你以为那竖子能靠得住?他只不过哄你而已,你嫁过去,有的是后悔。”
齐萱蓉沉默,她并不觉得王爷靠得住,两人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她离开王府,不再打扰他们夫妇,而安南王则愿意认她为义妹,赠之千金陪嫁,并亲自修书父亲,所以父亲和嫡母给她安排了一个家世相当,为人正直的才俊夫婿,不是续弦,更不是寒门。
这样的夫婿,虽没有感情基础,可她愿意用心经营,即使夫婿不喜她,也能顺遂地守着她的正牌夫人位置过一辈子,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见她面色平静,安南太妃更加愤怒,气得拿起桌上的瓷器就要砸过去,齐萱蓉侥幸躲开后,不悦道:“姑母如此生气,是因为我这颗旗子没有听你的话,功亏一篑了是吗?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却怂恿我诱/惑王爷,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你对我何曾有一丝真心。”
事已至此,安南太妃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厌恶道:“你一个卑贱的庶女,我能利用你,也是你的福气,你也不看看你的那些姐妹嫁去了什么人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老侯爷子女众多,除了对嫡出子女上心,其他的女儿也不过是增添家族荣光的筹码。
“既然我卑贱,您和我一同谋划,那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人以群分,姑母难道不知吗?”
“贱皮子!敢揶揄我?”安南太妃血气上涌,冲上去举起了手,正想扇巴掌时,孟元明蓦然从一旁冲出来,将她的巴掌拦住。
“母亲这是干什么?您一向慈悲为怀,怎么动手打人,您的仪态万千,高贵气度呢?”
“你——你,你敢在我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好啊,很好。”
孟元明莞尔,挑眉冷笑:“都是母后教得好,让我知道什么叫斩尽杀绝,以德报怨。”
两人争执如此,索性都不愿再虚情假意地维持虚伪的母子关系。
安南太妃望着两人许久,拍手大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别高兴太早,咱们慢慢斗!”
“好啊,三十又三十,六十年我还是等得起的。不过嘛……”孟元明嗤笑道,“母后等得了六十年吗?莫不是您有妖法,能延年益寿?”
“滚——”
闻言,安南太妃再也无法忍受,尖叫着拿起花瓶砸向两人,大喊让两人滚!
她苦心经营一生,除了一身的病痛什么也没留下,时光一点点逝去,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竖子在王府站稳脚跟,过得风生水起。
凭什么,她不服!
她的儿子不得善终,自己也失去了一切,她就算死,也得毁掉一切。
在声声斥责中,孟元明带着齐萱婉离去。
“多谢王爷相助,萱婉祝王爷和王妃举案齐眉,和美一生。”
“举手之劳而已。”
他只是顺便清除自己和楚虞间的障碍,不过这和美一生几个字,他爱听。
送走了齐萱蓉,孟元明正好碰到提着食盒走来的碧珠,他淡淡笑着接过去,独自走进寝室。
门轻轻被推开,他小心翼翼踏步入内,目光温柔地看向床榻上睡眼惺忪的女子,她趴在床边,鬓发松动,正困倦的揉搓着双眼,待看清来人,唇角微微扬起。
“什么时辰了?”
“不拘什么时辰,你若困再睡会。”他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却被楚虞制止,“今日不能再睡了,袁姐姐即将离开,我要替她买些礼物带回去,今日你陪我好不好。”
“好。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用早膳。”
孟元明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一碟点心和红枣粥走向床边,亲自拿起汤勺喂起来。
楚虞受宠若惊,先是一怔,接着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拒绝。
“古有张敞画眉,今有我本王亲手喂粥,王妃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可是张敞画眉被世人嘲讽胸无大志,一生仕途不顺,你呢,不怕被人嘲讽沉溺儿女私情吗?”
“本王本就声名狼藉,有什么可怕的。”
楚虞忍俊不禁地吞下粥,蓦然想起什么,蹙眉道:“对了,我来梧州时听说你和什么花魁不清不楚,这是怎么回事?”
孟元明:“……”
女人都喜欢翻旧账吗?
“没什么,我赏她千金,她赠我琴音,仅此而已。”
楚虞不再多言,低头认真吃着粥,却突然看到他的手背有一颗与袁姐姐一模一样的痣。
咦?
龙凤胎连痣都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