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沈翀一得知她病危,便立刻唤上随行的军医一同赶来,听闻这位军医治过许多得了疫症的将士,想必姑娘此次有救了。
屋内的气氛压抑而沉寂,众人或坐或站,皆紧张地盯着军医替楚虞诊脉扎针,约莫一炷香的时日,军医收起银针走近沈翀等人。
“怎么样了?”
众人齐齐问道。
“楚姑娘确实感染了瘟疫,不过症状较轻,我早些年也治愈过不少染了同样瘟疫的人,你们只要按我开的方子按时让她服药,半个月就能痊愈。”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楚瑶和碧珠两人的脸色也稍稍缓和。
“不过瘟疫兹事甚大,照顾楚姑娘的人务必日日用艾叶熏煮衣物,石灰掩埋楚姑娘的呕吐之物,在她痊愈之前莫要外出,防止传染给外人。”
“要的要的,我们一定听您的。”
相较于其他人的欢喜,沈翀却眉头紧锁,他有军务在身,不日就要启程,怕是等不了楚虞痊愈之时了,可她一日不痊愈,自己一日便不会安心。
思虑片刻,他缓缓道:“我后日便要启程,劳烦你们照顾好表妹,我会留下两个得力的人由你们差使,若是有人打扰表妹养病,他们自会解决麻烦。”
他想了又想,挑选了两个有能耐的心腹陪着楚虞,以防楚府的人前来闹事。
“表少爷的安排再妥帖不过了!奴婢一定照顾好姑娘,等她醒来就给您报喜!”
碧珠望着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楚虞,心里却充斥着希望,不似在楚府的孤立无援和茫然。
楚府。
白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送走了楚虞一干人等,望着宽敞华丽的屋子和院落,寡淡的面容浮现起贪婪之色。
她暗暗祈祷着,希望老天开眼,能让楚虞这丫头就此病死在郊外的庄子上,届时她这个嫡母只要哭上一哭,谁也不能怪罪于她。
至于这间府邸还有楚虞身后不计其数的财物,便会全部落入她手中,只要她悉心掌管,将来都是她一双儿女的!
白氏越想越激动,恨不得今晚就听到楚虞病死的噩耗,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手这间府邸,让自己的儿女舒舒服服地住在这里,免得日日看到玥姨娘碍眼。
玥姨娘?
白氏蓦然面色一沉,想起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野种。
是个丫头倒也无妨,就怕是个儿子,以老爷对她的宠爱,以及对儿子的重视,怕是不好办!
若是这野种也能和楚虞一同消失才好。
她愤愤不平地咂嘴,气得来回踱步,忽然一个恶毒的念头涌入脑海,涌向四肢百骸。
她越想越激动,单薄的双肩也轻轻颤抖,她重重地长舒一口气,笑着离去。
….....
傍晚,玥姨娘刚用完晚膳,正躺在榻上消食休息,正惬意时就听到门外细细簌簌的动静,接着婢子来传话,说是白氏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听到白氏,玥姨娘面露诧异,扶着椅背起身。
她和白氏一向进水不犯河水,可彼此都将对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眼下自己有孕,她到也不敢怠慢自己,只是不知这个时辰她派人来为何?
“年关将至,夫人让我送些新采购的茶具和料子给您,还有一些新的脂粉。”
那仆妇恭恭敬敬地将物品交给了玥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方离去。
玥姨娘起身打量白氏送来的东西,目光沉沉,半晌阖动嘴角:“还算是些好东西,都留着吧。”,说着她将目光扫到那一盒精致的胭脂上,如今她怀孕脸上也长了不少斑,这胭脂倒是比旁的东西更实用性。
“姨娘,这些东西要不要派人来瞧瞧…....”
“怕什么,老爷待我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若是有胆量早就对付我了,何必等到我临盆?况且这几样东西能动什么手脚?你别担心,我的胎有了一丝问题,头一个与她脱不了干系。”
“玥姨娘说的是,想来夫人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对您动手脚。”婢子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将料子和胭脂收进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