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想终生不嫁?”
“嗯…....哪有女子不嫁人,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你不是说你活不过双十年华,嫁给别人不就是祸害别人吗?”
“啊?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楚虞嘴角抽了抽,他到底什么意思,还不让自己嫁人吗?
“你的意思是你嫁进王府便是祸害本王,嫁给别人则不是祸害?你这是什么逻辑?本王倒是不明白?”
“呃…....”楚虞语塞,瞪大双眼支吾了半天说道,“王爷是天潢贵胄,我不敢高攀,若是下嫁给凡夫俗子,多陪些嫁妆,也不算祸害了吧。”
孟元明意味深长地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楚虞看不出这笑容背后的深意,只觉得背后发毛,余光打量他许久,也不见他再次开口,只神色古怪地望着帘外,神神秘秘。
两人正沉默着,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前面没路了。”
楚虞顺着他掀开的竹帘往外看去,只见马车所停之地荒草茂盛,人烟稀少,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再无其他。
“嗯?你家在哪呢?”
“走……走过了,刚刚应该再左转,再右转,再左转,就到我家了。”楚虞咬咬牙,把真实的路线说出来。
孟元明眼含笑意地瞄了她一眼,吩咐道:“掉头。”
“其实我头不晕了,身子都恢复了,就不打扰王爷您了,将我放下马车我自行回去吧。”
“那可不行,本来你可以活到双十年华,若是因为本王疏忽少活了几年,岂不是罪孽深重。”
楚虞:“…....”
呸,你这个乌鸦嘴,胡说什么!
她气得牙痒痒,可还是讨好地笑了笑:“王爷所言极是,王爷真是聪明绝顶。”
见她一脸不爽还故意示好,孟元明不由得暗暗发笑,脑海也不由自主想起往日在梧州时她傲慢任性,言辞犀利,藐视一切的模样,不由得想念,可他如今以安南王的身份出现,这个狡猾的小狐貍是再也不会露出原本率真的性情。
既然如此,戏耍戏耍她,让她有苦难言又憋屈,也是另一种快乐。
楚虞不情不愿地陪笑,虽然百般不愿意,可还是被他送回了家,待马车一停在楚府,她随即像扑火的飞蛾一般冲下了马车,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府里,头也不回。
见她人影消失,孟元明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下,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随后放下帘子离开。
…....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他作为旁观者,看到楚虞百般手段,各种心思,也未能捕获沈翀的心,自己看戏的同时却不承想有朝一日自己也是一样。
天意如此。
他自我开解一番,情绪渐渐平静,可又想到半年后要娶齐萱蓉为王妃,又心烦意乱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不想看到某人,某人正上赶着来见他。
孟元明下了马车才走进王府,就远远看到齐萱蓉站在不远处,她一看到自己,寡淡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异样的神采,令他想要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他认命似的叹了一声,缓缓走过去。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齐萱蓉双眼冒光地望着她,洋溢着幸福的神采,自从孟元明答应订婚后,她俨然将自己当成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安南王的妻子,正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嘘寒问暖,显示自己的温柔体贴,柔情似水。
可她的柔情对孟元明来说犹如猛虎,躲避都来不及。
“你有什么事吗?”
“无事便不能来找王爷吗?”她娇羞地低下头,声若蚊蝇,“我亲手做了鸡汤和几道点心,王爷可否赏脸去我的院子里品尝一二?”
若是往日,她再主动也不敢主动邀请王爷去他的院子,可如今她身份已定,即使和王爷态度亲密,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心意本王收到了,可本王适才和朋友在外用过酒菜,并不饿,你自己用吧。”孟元明说完侧身离去,留身返回,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不由得面色一喜。
“对了,本王不喜鸡汤,也不爱甜食,以后不必做这些,你安心侍奉好太妃便可。”,叮嘱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萱蓉:“…....”
她双眼噙着泪,望着他的身影默默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他的喜欢。”齐萱蓉轻笑一声,面色从容地离去。
她骨子里流的是和姑母同样的血,这就注定了王爷这辈子不会喜欢她,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再低声下气讨他喜欢,只要安静等候半年成为安南王妃,再生下嫡子,母凭子贵,她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至于王爷和姑母,他们爱斗就斗,不挡着自己的路便好。
想着,齐萱蓉心情渐好,她环顾一圈,将壮观华丽的风景收入眼底,眼中浮现浓浓的野心勃勃。
她从小到大见到了太多的夫妻离心,相看两生厌,对世间的男女之情本不抱希望,若是能和王爷日后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倒也算圆满。
至于他喜欢谁,宠爱谁,又何必上心,反正他百年后,一切都是自己和自己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