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望着昔日枕边人如珠似宝地对待一个妾氏,嫉妒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两旁观礼的几个女儿也情绪复杂望着眼前的一幕,难以想象他们一贯威严的父亲,如今像个嫩头青一般沉溺于女色,不由的失望和难受。
纳妾在勋贵人家也是常事,可爹爹这般疼爱新进门的姨娘真让人担心。
仪式结束,白氏捂着沉重的心命人在院内摆了一两桌,招呼着家中的仆妇吃酒贺喜。
她望着院内挂着的红色灯笼和喜字,莫名地有些后怕。
往日老爷纳妾,只一顶小轿接到府内安置,如今却要为了这个女人摆上几桌上下同乐,他如此看重这女人,怕是玥姨娘会借宠生娇,难以管教。
她心事重重,可依旧勉强笑着,将玥姨娘一一引见给府里其他姨娘。
同为楚御史的妾氏,这些女人难免心照不宣地互相打量起对方。
楚虞见这群女人面和心不和地互相恭维,说着违心的话,她看在眼中,烦在心里,掖着眉心快步离去。
“大姐姐,等等我。”楚瑶也觉得无所适从,连忙跟着她离开。
楚御史近来的变化颇大,让一向谨言慎行的她都忍不住担心。
“爹爹对一个妾氏,是不是宠爱过甚了?”
“家里是爹爹说得算,他要宠谁连白氏都做不了主,何况咱们作为女儿呢。”一想到爹爹那副被色所迷,没出息的样子,楚虞就莫名地生气,除了对爹爹的失望,更多的是对天下男人的失望。
“三妹妹,你说世间男子是不是都这般,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小老婆没完没了…......”
“应该是吧,他们背负着绵延子嗣,壮大家族的责任吧。”
“放屁!他们就是好色!爹爹又不是没有儿子,何况他这把年纪还能生吗?玥姨娘也就比我们大几岁,他就是贪图美色,嫌弃其他妾氏年老了呗!”
楚瑶一听,小脸一白,拉着她的袖子提醒道:“大姐姐,莫要非议长辈,将来咱们的夫君也会这些三妻四妾,不过是常事。”
她说完长叹一声,语气三分无奈三分伤心。
听着她的话,楚虞顿时脑海中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将来她的丈夫,身后跟着一群女人,严肃地对自己说:“你身为正室,要大度,这些妾氏都是你的姐妹,来替你分担的。”
呸!
她恶心地摇了摇头,一脸震惊。
不会吧,难道她将来也要和白氏一样,一不留神就看到丈夫带了个妾氏进门,左一个右一个,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前后左右都是丈夫的女人,那她可连门都不想出了。
“二妹妹,你说嫁人了还要如此憋屈,那还不如一辈子待在家里受父亲的气。”
楚瑶哭笑不得,无奈道:“一辈子不嫁人,会被人耻笑的,还会连累父母兄弟,大姐姐不必如此悲观,你姨母家的表哥不是一表人才,光明磊落吗?想必不会纳太多妾氏,你姨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唉,楚虞尴尬地摇了摇头:“其实,大表哥只当我是妹妹,我也不想嫁给他了,这门亲事不作数了,眼下我还未告知父亲呢…......”
“啊?怎么会这样?”她不知所措地张着唇,不知如何安慰,毕竟楚虞和将军府的婚事是从小两家心照不宣默认的,怎么在大姐姐出阁的年纪,就变了呢?
若是爹爹知道,怕是得气死。
不远处走来的白氏和楚宝珍面面相觑,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到。
病怏怏的白氏瞬间双眼冒光,一脸窃喜:“死丫头,让你作威作福,给我蹬鼻子上脸,上天有眼,让你亲事不顺,看看以后你还敢拿将军府狗仗人势欺负人!”
“可是她即使嫁不了将军府,可到底和将军府沾亲带故,有什么区别嘛!”
楚宝珍一脸愁容,还沉浸在父亲纳妾母亲失宠的难过中,根本不关心楚虞嫁给谁。
“你傻呀,将军府既然悔婚,说明对这个外甥女不在乎了,这个贱蹄子一向仗着将军府忤逆我,你爹爹也不得不容忍,这下我告诉老爷去,他一定气得着急上火。”白氏惬意地长舒一口气,带着报复的得意,“你爹爹今日大喜的日子,也该给他找点不痛快,免得他太过得意了。”
一想到贪图富贵的枕边人,突然没有了将军府的指望,瞬间生气暴怒和愤恨的场景,白氏就无比痛快。
这几日她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还得见他喜新厌旧,心里早就堆满了怒火,如今能让他乐极生悲,想想就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