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眼神转而充斥着冰冷，幽幽道：“黄夫人，你当然可以走，毕竟你不是凌家的人，但凌天不行，他可是凌家的嫡长子，我的‘亲弟弟’啊。”

他转目看向身子发颤的凌天，眼底藏着漠然。

凌天只觉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说道：“凌云，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是凌家的嫡长子，不对，我压根就不是凌家的人。”

“凌覆海临死前不是摘除了我嫡长子的身份，凌云，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从今往后，我和凌家再无半分瓜葛，你就当凌家从来没我这个人。”

他满脸痛哭流涕，跪倒在凌云面前，埋首称臣。

凌云看着以前张扬的凌天落入此番境地，心中感慨无限。

权势既是蜂蜜，又是砒霜，得到能让人精神焕发，而失去又能让人丢掉尊严。

“哈哈哈，早知道有今天，早点干嘛去了，家主，千万别信这家伙的鬼话。”

“对，我看他就是在拖延时间，指不定背地里在搞什么鬼，他和黄欣蓉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支持家主将他给处死，凌家不能容忍这么一个败类在外，就算他说自己不是凌家的人，但外面恐怕不这么认为。”

众人看到凌天的怂样子，纷纷嗤笑出声，但同病相怜的情况下，他们非但没有替凌天求情，反而开始落井下石。

凌天跪得膝盖都疼，可听到周遭的攻讦，他愤然怒目相视，他从未想到自己以往尊敬的元老竟然是这么一帮腌臜货色。

他忙辩解道：“凌云，你千万别听这群人胡说，他们才是凌家的蛀虫，这些年在凌覆海和黄姑姑的管教下，我压根就没做过欺男霸女的事儿。”

“反倒是这帮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慈眉善目的，屁股底下没一个干净的。”

凌天将矛头对准元老们，顿时令众人跳起脚来。

倘若他们并不是那种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凌天说得话句句属实，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

尤其在凌云这把铡刀在旁的情况下，一个个群情奋勇，恨不得当场打死凌天来堵住这家伙的嘴。

“小子，你这是栽赃陷害，该死的家伙！”

“我们什么时候欺男霸女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京城谁不夸上一句老夫好。”

“就是，完完全全就是污蔑，老夫活了几十年，还从没受过这般大的委屈，家主，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众多元老在瞥到面无表情的凌云时，心中一紧，顿时朝凌云拜服，口中大喊冤枉。

黄欣蓉见到这一副混乱的场景，以及见风使舵的元老们，暗暗叹了口气。

这就是凌覆海拖着残躯也要守护的凌家，看样子怕是早就烂到骨子里了。

若是凌天或者凌卜继位，或许还是换汤不换药，凌家迟早要完，但换作杀伐果断的凌云，说不定会有效果，只有将这帮蛀虫给清理完，病入膏肓的凌家才能重生。

凌云没有理会趴在地上的元老们和磕头求饶的凌天，反而戏谑地看着黄欣蓉，看看后者会说些什么来。

黄欣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凌云，给我一个面子，饶凌天一马，我承认，他是我的侄子，是我从弟弟那里抱来的，并不是凌覆海的儿子。”

“但这么些年在凌覆海膝下好歹也做过孝子，况且从未真正为难和对付过你，给他一条生路。”

说完，她昂着头直勾勾地和凌云对视着，即便如今处于下风，她也绝不愿丢了自己京城武则天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