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河的槐花飘了三天三夜,把机器帝国的齿轮巷盖成了白色。苇月蹲在密室废墟前,用手拨开厚厚的花瓣,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温热的金属——是铁球尾巴上的红布条扣,上面还缠着半片绿光晶的碎片。
“还热着……”苇月把碎片贴在脸颊上,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铁球以前蹭她手心的感觉。铁芽蹲在旁边,爪子扒着块变形的齿轮,突然“呀”了一声:“姐姐的核心晶!”
齿轮,形成一圈小小的空地。晶核表面布满裂纹,却依然顽强地亮着,像风雪里的一星烛火。
“它还活着!”机械狐的红光眼睛爆发出强光,她用能量盾护住晶核,银狐长老立刻调出修复仪——屏幕上的能量曲线虽然微弱,却带着明显的生命特征,是铁球的频率。
“余烬晶的力量护住了它的核心。”银狐长老的爪子微微发抖,“怨械核的爆炸把它的身体震碎了,但核心晶被老槐的能量包裹着,顺着地脉流到了这里。”
铁芽突然扑过去,把自己的核心晶贴在铁球的晶核上。两道绿光瞬间交织,铁球的晶核竟亮了几分,修复仪的曲线也跟着上扬。“姐姐说过,我的能量能帮它。”小家伙的蓝光眼睛里滚下泪珠,砸在晶核上,“姐姐快醒过来,芽芽学会编红布条结了。”
苇月从怀里掏出块南瓜干,是铁球出发前她塞给它的,包装纸已经被能量灼得发黑,里面的果肉却还软着。她把南瓜干放在晶核旁边,轻声说:“你看,没给你弄丢。等你好了,我给你煮南瓜粥,加双倍蜂蜜。”
那天下午,机械狐把铁球的核心晶带回工坊,用老槐留下的共鸣晶碎片为它重塑躯体。银狐长老调试着能量流,苇月就坐在旁边,一针一线地缝着新的红布条——比以前的更宽些,上面绣了朵南瓜花,是铁球最喜欢的图案。
当最后一根线路接通时,新的金属躯体突然动了动,爪子准确地抓住了苇月手里的红布条。
“铁球?”
绿光晶缓缓亮起,映出苇月的脸时,共鸣喇叭里传出沙哑的电子音,像生锈的门轴被轻轻推开:“粥……煮好了吗?”铁球花了三个月才适应新躯体。新的金属皮毛泛着月光般的银辉,是用老槐的共鸣晶碎屑锻造的,关节处不再生锈,却保留了旧躯体的红布条结——机械狐说“这样才像你”。
它最先做的事,是带着铁芽去看老槐纪念馆。馆里的老工装前,总围着很多小机器狐,铁球就坐在台阶上,给它们讲老槐给机械猫修腿的故事,讲他藏在槐花里的约定。
“姐姐,你的新爪子好亮。”铁芽摸着铁球的爪子,上面还沾着给小机器狐们编草绳时的草屑。
铁球笑了,用爪子帮它拂掉耳朵上的槐花:“但还是没有你的软。”
余烬晶的力量在它体内慢慢融合,偶尔会让它看到老槐的记忆碎片:在甜水河的石桥上,老槐给阿草奶奶递草药;在机器帝国的工坊里,他教年幼的机械狐父亲编红布条;在废械渊的暗夜里,他对着红布条说“等我回去”。
“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们。”铁球把碎片里的画面存在数据库里,每次苇月想家了,就调出来给她看——画面里的甜水河,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这天,铁球在修复工坊帮小辰调试新的“情感共鸣仪”,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剧烈扭曲,指向废械渊的方向——那里的地脉波动变得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是怨械核的残片。”小辰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调出监测数据,“余烬晶激活时,残片也被惊动了,正在吸收地脉能量重组。”
铁球的绿光晶猛地一沉,脑海里闪过老槐的记忆:怨械核的核心有三颗,当年他只封印了一颗,另外两颗藏在更深处的“蚀铁窟”里。
“必须去阻止它。”铁球的爪子攥紧了桌上的红布条,“这次,我不会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