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日·温痕记时
温痕螺壳面的纹路突然变深——寅时坛温降了半度。阿竹用枣木尺量酒,尺身赤纹漫过三寸:“昨夜降温,年兽悄悄往坛边添了把干草,虎娃把自己的棉帕盖在坛口。”
虎娃蹲在坛边数温痕螺的纹路:“还差三百六十道就满十日啦。”年兽突然用爪尖点她的额头,温痕螺“嗡”地轻颤,倒放出寅时的声:“别动,帕子要掉了……”(是年兽替虎娃扶棉帕时的低语),虎娃的耳尖腾地红了。
第六百九十二日·愿枣发光
月上中天时,愿枣灵突然亮起微光。阿竹的锁愿篮里,月光凝成细线缠上枣身,显露出新的刻痕——是年兽白天偷偷补的“再加三筐枣”。
“你耍赖!”虎娃抢过愿枣灵,却发现自己写的“永远”二字旁,多了个小小的爪印。年兽别过脸,爪尖在坛边划下新痕,土痕兽立刻拓印:“今日划痕深五分,因虎娃笑出了两个梨涡。”
第六百九十五日·枣姑断醇
枣姑用尺量酒,赤纹已漫过尺柄:“够醇了。”她往坛里撒了把晒干的枣花,“最后五日,要让坛里的‘气’顺了——虎娃每日往坛里说句软话,年兽每日用爪温捂坛底,缺一不可。”
虎娃憋了半天,对着坛口小声说:“你剥的枣核,比石婆婆的蜜饯还甜……”年兽的耳朵抖了抖,赶紧把爪贴在坛底,温痕螺记录的坛温瞬间升了一度。
第六百九十九日·笑纹合璧
笑纹蝶的红褐翅纹彻底重叠成金纹,停在坛口布上不再动。阿竹说:“这是‘声魂合一’,以后不管谁笑,两只翅膀都会一起亮。”
虎娃突然指着坛口:“布上的酒渍像个心!”年兽凑近看,果然,温痕螺浸开的酒渍晕成了歪歪扭扭的心形,温痕螺“温语”响起:“傻样,早看见了……”(是年兽今早的嘟囔)。
第七百日·开坛前夜
石婆婆的竹牌最后一页写:“坛里藏着三百个日出,五十次争吵,七十二回笑。”枣姑将锁愿篮垫在坛下,月光顺着藤条爬进坛口。
虎娃和年兽各执坛绳一端,愿枣灵在坛内亮起金光,照亮两人刻在枣上的字——“永远”旁的爪印,和“护她”边的指痕,刚好拼成一个圆。
(枣姑的量酒记)
“我守了五十年山,见过无数酿酒人,却第一次见把心泡进酒里的。虎娃数温痕时多算的那道,是盼;年兽划深的那分痕,是藏。温痕螺记的不是温度,是两人夜里悄悄往坛边添柴的手温;笑纹蝶叠的不是声,是虎娃抢枣时故意留下的半颗,年兽假装没看见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