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禾百跳进记忆河的恒温层,用身体融化冰层:“冰穗太奶奶说,最冷的水里,藏着最暖的心跳!”她的体温让结冰的河面出现裂纹,底下的温度暗流重新涌动,带着她与无妄百刚刚交握的温度,冲垮了熵寂兽的冰触须。
当五人在培育舱重新汇合时,每个人都带着伤:石砚百的手掌被烫出燎泡,焰禾百的衣服被焰麦烧出洞,音禾百的喉咙嘶哑出血,无妄百的手指被石板磨破,冰禾百的皮肤冻得发紫。但他们的体温,都稳稳地保持在27.2c。
培育皿里的温核麦粒,在他们进来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麦粒裂开,长出片新叶,叶尖的露珠里,映出五人并肩战斗的身影。熵寂兽被击退了,但代价惨重。锈星的温度琥珀墙损失了三成,火星的记忆灶烧掉了半座,雷星的声波塔水晶裂了道缝,暗星的家谱石板缺了角,冰星的记忆河恒温层出现了断层。
“我们得填补这些空白。”石砚百看着那些被毁掉的温度记忆载体,突然笑了,“刚好,用新的瞬间。”
五颗星球开始了场特殊的“葬礼”——不是埋葬逝者,是埋葬“失去的瞬间”,用新的瞬间填补它们的位置。
锈星的矿道里,石砚百与焰禾百重新制作温度琥珀。这次,他们不再用星铁液,而是让所有守麦人排队,每人将手按在空白的岩壁上,用体温焐热岩石:“这是‘群像琥珀’,每个人的温度都不一样,但拼在一起,就是27.2c。”
火星的焰麦祭广场上,焰禾百带领守麦人重新捆扎焰麦堆。她们不再用旧的焰麦绳,而是用每个人的头发编成新绳,“记忆灶”点燃时,无数根发丝在火中化作金色的线,将所有人的体温织成张网:“焰麦会烧尽,但头发里的温度,会钻进新麦的根里。”
雷星的声波塔里,音禾百教孩子们唱五合调。孩子们的声音稚嫩,常常跑调,但当他们手拉手围成圈,用额头抵住共振水晶,跑调的歌声突然变得和谐——水晶的裂纹里,渗出孩子们手心的汗,在阳光下闪着27.2c的光。
暗星的温刻室里,无妄百将断角的家谱石板敲碎,与所有守麦人的指甲灰混合,重新浇筑成块新石板。每个人都在新石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和当天的温度:“碎掉的不是记忆,是装记忆的盒子。换个盒子,记忆还在。”
冰星的记忆河边,冰禾百组织守麦人破冰游泳。当所有人的身体在河水中交汇,体温让冰层下的恒温暗流重新汇合,她们在冰面上凿出个五角星,每个角都放着盏冰灯,灯芯是温核麦粒的嫩芽:“最冷的冰,也挡不住这么多在一起的温度。”
葬礼的最后,五人回到培育舱。温核麦粒已经长成株幼苗,茎秆上结着五颗饱满的麦粒,每颗麦粒里都嵌着颗星星——分别对应五颗星球的温度记忆。
石砚百摘下最饱满的那颗麦粒,放进星铁匣:“这颗要留给下一代守麦人。”他看着其他四人,“但剩下的四颗,我们要吃掉它。”
焰禾百笑着咬碎颗麦粒,麦粒在她舌尖融化,带着股温暖的甜味:“就像太奶奶说的,温度记忆不是藏起来的,是要活在身体里的。”
音禾百的麦粒化作了笛声,无妄百的麦粒融入了石板,冰禾百的麦粒溶进了记忆河。石砚百将最后颗麦粒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突然感觉矿道的温度琥珀、火星的焰麦堆、雷星的声波塔、暗星的家谱石板、冰星的记忆河,都在他的身体里流动——那些瞬间,真的成了永恒十年后,五颗星球的孩子们在共麦下举行“认亲礼”。石砚百的孙子——个戴着星铁镯的小男孩,正用小手触摸培育舱里的温核麦株。麦株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树干上的纹路是五合调的乐谱,叶片的露珠里能看见历代守麦人的脸。
“爷爷,为什么每片叶子的温度都是27.2c?”小男孩问。
石砚百指着天空,五颗星球的轨道在夜空里连成个五角星,每个角都亮着颗恒星,温度恒定:“因为我们把每个瞬间,都种成了星星。”
远处,熵寂兽的残骸化作了星云,被五颗恒星的引力捕获,成了星图的部分。星云的光透过麦叶的露珠,在地上映出无数手影,像在跳支永远不会结束的舞。
培育舱的墙壁上,新的温度标本正在生成:石砚百的孙子与焰禾百的孙女,手拉手站在温核麦下,他们掌心的温度,透过星铁镯,在岩壁上烙下新的掌印——27.2c。
手册的最后,是张孩子们画的星图。五颗恒星被无数细小的光点连接,每个光点旁都写着个温度:“石穗&焰苗:37c→27.2c”“石砚百&焰禾百:27.2c”“小砚&小禾:27.2c”……星图的边缘,孩子们用蜡笔写着:
“我们创造的不是永恒,是让每个瞬间,都有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