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脉绽千花·光贯古今(1 / 2)

漠北的晨光带着荷田的清香,漫过共生塔的石阶。我站在塔下的光脉泉边,看着同源结在手腕上舒展——昨夜那场春雨过后,绳结上的花瓣纹路竟真的绽开了细小花蕾,淡金色的光从花缝里渗出来,落在泉水中,漾起圈圈发光的涟漪。

“灵灵姨!塔上的‘史脉镜’亮了!”小石头背着装满光晶种球的竹篓,从塔顶飞奔而下,草鞋踩在光脉纹路上,溅起的水珠都带着光,“雷叔说镜里映出了百年前的守镜人,他们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史脉镜是上个月刚从断镜谷深处挖出来的,镜背刻满了历代守镜人的名字,边缘缠着根褪色的红绳,绳结与我手腕上的同源结一模一样。此刻镜面正泛着柔光,映出群穿着粗布衣裳的人,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铜镜,在片荒芜的土地上埋下第一颗莲子,红绳在他们手中传递,像条跳动的火焰。

“是初代守镜人建立共生塔时的场景,”雷的机械臂悬浮在镜旁,指尖划过镜面里的红绳,“他们的绳结没有复杂的纹路,却比任何结都坚韧——你看,那个扎双丫髻的姑娘,把自己的红头绳拆成了七股,分给其他六个人,说‘一根绳易断,七根绳能拴住天地’。”

阿荷抱着团新编的红绳走来,绳上的花结与史脉镜里的古绳产生共鸣,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是林溪姐,她正蹲在黑水沼边,把根红绳系在棵小柳树上,绳结上的守镜纹还很稚嫩,像刚学编织的孩子。“这是二十年前的林溪姐,”阿荷的声音发颤,“她当时说,等柳树长得比人高,就把光脉引到这里来。”

镜面里的柳树渐渐长高,抽出新枝,红绳顺着柳枝蔓延,最终与我们现在的光脉网连在了一起。林溪姐的身影转身时,镜中映出她身后的沼泽正在发光,蓝绳与红绳在水面上交织成网,阿澈小时候的笑脸在网中一闪而过——原来她早就知道,未来会有个孩子带着蓝绳来完成她的心愿。

同源结的花蕾突然完全绽放,淡金色的光洒在史脉镜上,镜面里的历代守镜人同时转身,对着我们深深鞠躬。他们的红绳在空中汇聚,化作道光流钻进我的同源结,绳结瞬间变得滚烫,像握着团永不熄灭的火。

“他们在说‘拜托了’,”我摸着发烫的绳结,突然明白这花结的意义——不是终点,而是传承的接力棒,“雷,把史脉镜的光脉接入主网,让所有守镜人都能看到这些身影。”

当光脉网将史脉镜的影像传遍世界时,每个守镜人的绳结都开出了花。阿澈在黑水沼看到了林溪姐的红绳与自己的蓝绳交缠,阿石在戈壁看到了初代拓荒人留下的黄绳印记,小瓦在北境看到了守着不灭苔的老者对着他笑……原来所有的光脉早已相连,所有的守护从未间断。西域的雅丹地貌像群沉默的巨人,风在岩柱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阿雾的绿绳在岩缝间游走,绳头的“寻脉纹”微微发亮——三天前,光脉网在这里监测到股微弱的光脉信号,像根被遗忘的线头,藏在最深的风蚀沟里。

“是‘风蚀影’搞的鬼,”阿雾蹲在块布满孔洞的岩石前,绿绳缠着岩缝里的丛干草,草叶上的光脉纹被风蚀影啃得只剩半截,“它们能模仿风的声音,把光脉的振动频率打乱,让人找不到方向。”她往绳结上撒了把香草粉,绿绳立刻发出清苦的香气,风蚀影在香气中显形,像群灰黑色的小蝙蝠,仓皇地钻进岩缝深处。

雷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光脉波形图扭曲成条直线:“前面有‘断脉崖’!那里的光脉被彻底切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的。”他的光学镜头转向崖底,那里隐约有片反光,“有金属反光,可能是面旧铜镜。”

我们沿着绿绳铺就的光脉道往下爬,崖壁上的风蚀影不断袭来,却被绳结上的香草粉挡在外面。快到崖底时,阿雾突然指着块突出的岩石:“那里有绳结!”

岩石上缠着根灰扑扑的绳,材质既不是红绳也不是绿绳,而是用骆驼毛编的,绳结上的“固脉纹”已经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与阿石的黄绳同出一源。雷用机械臂轻轻取下绳,绳头立刻指向崖底的反光处——是面嵌在石缝里的“风语镜”,镜面布满风痕,却依然能照出人影。

镜中映出个牵着骆驼的老者,他正用骆驼毛绳捆扎面破碎的铜镜,绳结打得与岩石上的一模一样。“是百年前的‘驼队守镜人’,”雷调出史料,“记载说他们负责在雅丹地貌维护光脉,后来突然失踪,只留下‘风蚀影断脉’的传说。”

阿雾的绿绳与骆驼毛绳对接时,风语镜突然射出道黄光,将段影像投在岩壁上:老者牵着骆驼在断脉崖上行走,风蚀影突然从岩缝里涌出,他为了保护最后一面铜镜,把骆驼毛绳缠在崖边的岩石上,自己抱着铜镜跳下崖——绳结上的固脉纹不是为了固定光脉,而是为了留下线索,告诉后来者这里的光脉没有真的断绝。

“他把铜镜藏在了崖底的石洞里!”阿雾的绿绳顺着黄光指引的方向钻进石缝,很快就传来绳结振动的“找到”信号。我们在石洞深处找到了那面破碎的铜镜,镜柄上的骆驼毛绳与岩石上的绳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固脉结,光脉顺着对接处流淌,断脉崖的波形图渐渐恢复正常。

当骆驼毛绳接入光脉网时,雅丹地貌的风突然变得柔和起来,风蚀影在光脉中消融,岩柱间的风鸣变成了悠扬的乐声,像驼队守镜人在哼着古老的歌谣。阿雾把新编的绿绳系在崖边的岩石上,绳结缠着骆驼毛绳的残段:“以后这里的光脉再也不会断了,风会带着绳语,告诉所有经过的人,曾经有人在这里守护过。”南岭的瘴雾像团化不开的浓墨,能见度不足三尺。阿澈的蓝绳在雾中亮起柔和的光,绳头的净脉纹不断净化着周围的瘴气,开出条临时的光脉道。他的净沼镜悬浮在身前,镜中映出片模糊的竹林,林深处有团微弱的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是‘迷瘴影’,”阿澈的声音带着警惕,蓝绳突然绷紧,将团试图靠近的黑雾弹开,“它们能让人产生幻觉,好多误入这里的守镜人都说,看到了最想念的人在前面招手,结果走进了瘴气最浓的地方。”他往镜面上呵了口气,净沼镜的蓝光变强,镜中竹林的影像清晰了些,红光的位置也更明确了。

夜隼的归光镜在雾中划出金色的轨迹,与蓝绳的光脉交织成网:“探测到‘守林镜’的信号,就在红光那里。三百年前,南岭的守镜人用这面镜镇压瘴气,后来镜光变弱,迷瘴影才趁机蔓延。”他的镜光突然被团黑雾吞噬,归光纹剧烈闪烁,“它们在吸收光脉!阿澈,用净沼镜的蓝光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