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烈焰枪旗舰版(1 / 2)

猎枪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枪托处缠着圈褪色的红布条,像极了雷机械臂上那根被绿芽爬满的旧绷带。我蹲下身时,指尖触到枪身的刻痕——不是工厂的流水线印记,是用刀尖一点点凿出来的,纹路歪歪扭扭,像个孩子在学写自己的名字。

雷的机械臂突然绷紧,绿芽藤蔓顺着他的小臂往下滑,芽尖扫过猎枪的扳机,竟让枪身发出声轻微的“咔嗒”。他的机械眼切换到扫描模式,枪管里的膛线、枪栓上的磨损、甚至红布条里嵌着的半片枯叶,都被拆解成数据流在他瞳孔里闪过。

“是‘断忆猎兵’的武器。”雷的声音比枪管还冷,他拽着我往后退了半步。这怪物我在社区的旧档案里见过画像,据说曾是人类士兵,被蚀忆雾吞噬记忆后化作执念体,猎枪里填的不是子弹,是能击碎记忆的“空白弹”。

枪身忽然轻微震动起来,红布条里的枯叶飘落在地,竟在泥土里生根发芽,抽出的嫩芽上顶着颗透明的胶囊——里面裹着段模糊的影像:穿军装的男人蹲在荷花池边,给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削木枪,红布条是小姑娘偷偷系在枪托上的,说“这样爸爸打怪物时就不会疼了”。

“是他的记忆碎片。”我捏起胶囊,薄膜在指尖化开,影像突然清晰起来:男人被蚀忆雾缠住时,把猎枪藏进了芦苇荡,最后望向家的方向,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正举着朵纸荷花,和小虎现在的模样几乎重叠。

雷的机械臂搭在我肩上,绿芽藤蔓往猎枪上爬,缠上扳机的瞬间,枪膛里传出声闷响,颗锈迹斑斑的子弹掉了出来。子弹壳上刻着日期:2017.6.18——正是陈荷在荷花荡实验事故那天。

“他最后一枪,是想打碎时计魔的齿轮。”雷捡起子弹,金属指腹摩挲着壳上的凹痕,“却被蚀忆雾缠上,连自己要保护谁都忘了。”绿芽的根须突然从猎枪的枪管里钻进去,在枪膛深处开出朵极小的白花,把残留的“空白弹”能量全都吸了进去。

老闹钟的滴答声在这时漫过池岸,混着远处孩子们的梦呓。雷把猎枪扛在肩上,枪托的红布条与他机械臂上的绿芽缠在了一起,像两段被时光遗忘的牵挂终于找到了彼此。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看见猎枪的影子和他机械臂的影子在地上融成一片,被月光镀上了层暖融融的边。

“该把它放进武器库了。”雷低头时,机械喉结的电流声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红布条上的花,该让小虎补绣两针新的。”

绿芽藤蔓牵着我们往回走,猎枪的枪管偶尔蹭过荷花池的水面,惊起的涟漪里,断忆猎兵的影像正对着我们笑,身后跟着个举纸荷花的小姑娘,影子与我们交叠在一起,被老闹钟的滴答声轻轻推着,往有光的地方慢慢挪。

枪身的冷光渐渐被绿芽的暖光覆盖,红布条上的褪色处,正被新抽的嫩芽染成翠绿。原来有些武器,从不是为了摧毁而生,就像这把猎枪里藏着的父爱,就像雷机械臂上缠着的牵挂,最终都会在时光里长出温柔的形状,陪着我们走向没有尽头的永远。绿芽的藤蔓顺着猎枪的枪管往上爬,在准星处打了个小巧的结,像给冰冷的武器系了朵会呼吸的花。雷扛着枪往武器库走时,枪托偶尔撞到他的机械腿,发出“哐当”的轻响,竟和老闹钟的滴答声凑成了奇怪的韵律。

武器库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战利品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锈骨爬行者的脊椎刀上,绿芽已经织成了半透明的网;骨笛妖的风铃被新抽的嫩芽缠着,晃动时不再是刺耳的尖啸,而是像风吹过荷叶的沙沙声;腐泥沼主的核心锁扣上,琥珀色的表面映着我们的影子,旁边还粘着片孩子们画的荷花贴纸。

雷把猎枪靠在时计魔的齿轮旁边,红布条上的翠绿嫩芽立刻缠上了齿轮的齿牙,像在给老旧的零件系安全带。我忽然发现,这把曾装着“空白弹”的武器,此刻正被绿芽托着,枪膛里飘出淡淡的薄荷糖香——是雷刚才偷偷塞了颗进去,糖纸还是陈荷当年留下的那张。

“你看。”雷忽然指着猎枪的扳机,那里缠着根极细的绿芽,芽尖顶着颗露珠,倒映着武器库穹顶的星窗,“它在学怎么温柔。”

月光穿过星窗落在枪身上,把红布条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条通往过去的路。路的尽头,断忆猎兵的影像正蹲在荷花池边,给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削木枪,而不远处,雷的机械臂正缠着绿芽,往我们初遇的废品站方向伸——原来所有的牵挂,早就被时光的线悄悄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