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弑遥联盟·最后的疯狂(2 / 2)

“哈哈!包在老子身上!定叫那小子连块整骨头都找不到!”石破山狂笑。

“冷月霜!”

冰魄仙子冷月霜微微颔首。

“你玄冰谷精锐,携‘玄魄锁神链’及‘寒域冰魄大阵’,隐于侧翼!待萧遥被重创逼出,或被轰击现身,立刻发动!不惜一切代价,锁其神魂,冻其本源!我要活的!完整的萧遥!明白吗?”

“明白。”冷月霜眼中寒光一闪,“定不负盟主所托。”

厉天绝的目光扫过剩下那些势力的代表,眼神如同在看一群炮灰。

“尔等各部,所有能动的人,所有能用的法宝、禁器、符箓、战兽…统统带上!不留任何余地!此战,只许进,不许退!要么带着萧遥和欺天石凯旋,要么…就永远葬在那片余烬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祭坛残留的血腥气涌入肺腑,仿佛给他这具衰败的身躯注入了一股邪异的力量。他枯槁的脸上肌肉抽动,声音拔高到嘶哑的极限,如同垂死凶兽的咆哮,在阴森的地宫中轰然炸响:

“这是最后的机会!是我们弑遥联盟,也是你们各自宗门、家族存续下去的最后希望!此去,不成功,便成仁!要么踩着萧遥的尸体,夺取那逆天机缘,要么…就让我们所有人的尸骨和怨魂,成为那余烬村新的灰烬!集结!出发!目标——余烬村!”

“吼——!!!”

“杀!杀!杀!”

“夺欺天石!诛萧遥!”

“不成功!便成仁!”

地宫内,积压已久的绝望、恐惧、贪婪、疯狂,在这一刻被厉天绝点燃,化作一片歇斯底里的咆哮!凶戾的煞气冲天而起,混合着祭坛残留的怨毒血气,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暗红魔云,笼罩在整个联盟总部上空。无数道身影如同出闸的洪水,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带着各自压箱底的凶戾法宝和禁器,撕裂空间,向着那被血色星图标记出的、名为“余烬”的放逐之地,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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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余烬村。

夕阳的余晖吝啬地涂抹在低矮的土坯房上,给这个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的贫瘠小村带来一丝虚幻的暖意。村口那株不知活了多少年头的老槐树,虬枝盘结,在晚风中发出沙哑的低语。几缕炊烟从稀疏的烟囱里升起,带着柴草燃烧的烟火气,是这片死寂夹缝中唯一鲜活的生机。

村子最东头,一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里。

萧遥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下只垫着一张破烂的草席。他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尽数化作了刺目的银白,如同冰冷的霜雪覆盖,无声地诉说着时光坟场中那惨烈的代价。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体内无数细密的裂痕,那是强行穿越混乱时光湍流留下的法则之伤,深入骨髓,侵蚀本源。欺天石在他识海深处沉寂着,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只余下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灰白光芒,勉强遮蔽着他身上那越来越清晰的“天道标记”。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周的空气带着一种无形的“粘稠”和“排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无声地挤压着他这个“异物”。

他小心翼翼地运转着体内仅存的一缕微弱真元,如同在布满锋利碎玻璃的狭窄管道中穿行,试图修复那些最致命的伤势。真元所过之处,带来的是撕裂般的剧痛。他的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忽然!

一股强烈到令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凶戾怨念,混合着浓稠如实质的血腥诅咒,如同跨越了无尽空间的利箭,无视了欺天石那微弱的遮蔽,狠狠刺入他的感知!

“嗯?!”萧遥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深处,瞬间掠过一道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寒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被致命毒蛇锁定的、源自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本能警觉!

几乎在他睁眼的同一刹那!

“锵——!”

茅屋外,一声清越激昂、如同龙吟般的金铁颤鸣骤然响起!带着一种直冲云霄的战意与决绝的警醒!

是战红缨的战戟!

萧遥强忍着经脉中传来的剧痛,身形微动,下一瞬,人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茅屋低矮的门框边。

院中,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剪影里。

战红缨背对着茅屋,持戟而立。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多处破损,露出的焦痕。她的气息同样虚弱,脸色带着长途跋涉和激战后的疲惫。然而,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永远不会弯折的标枪!

那杆陪伴她征战四方、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的赤红战戟,被她单手倒提在身后,戟尖斜指地面。方才那一声惊心动魄的颤鸣,正是源自戟身!此刻,它仍在微微震动着,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仿佛一匹嗅到血腥和危机的战马在不安地刨动铁蹄。

战红缨没有回头,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地投向村外,那被暮色笼罩的、贫瘠荒凉的戈壁方向。她的武道意志如同最精密的罗盘,在天地间那无形的法则之网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浓烈毁灭与恶意的“涟漪”,正从极其遥远的地方,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震荡而来!方向,正是他们所在!

“来了。”战红缨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清晰地传入萧遥耳中。只有两个字,却道尽了此刻的凶险。她握戟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无需言语,她的姿态已经说明一切——她在守门!用她残存的力量,用她臻至化境的武道本能,为身后茅屋中那个需要时间的人,竖起第一道,也可能是最后一道屏障!

萧遥的目光越过战红缨挺直的背影,投向村外那片被愈发浓重的暮色吞噬的荒凉戈壁。远处,天地相接的尽头,似乎比往常更加晦暗。没有风,空气却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窒息感。

他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了天然扭曲纹路的灰白石子静静躺在那里。石子的纹路深处,一点比针尖还要微弱的灰白光芒,极其缓慢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远方那充满恶意的“涟漪”。

萧遥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双映照着最后天光的深邃眼眸里,所有的痛楚、虚弱都被瞬间压下,只剩下冰封万载的寒潭,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