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萧遥出手·本源再现(2 / 2)

**丹田**——那曾经如同缓缓旋转、孕育无限可能的混沌星云气旋,此刻……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极致坍缩后的恐怖凝聚!整个丹田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以超越法则的力量狠狠攥紧、压缩到了无法想象的极致!那里只剩下一个无法用神念窥探、无法用空间概念去定义的“点”——一个散发着让战红缨神魂都要瞬间湮灭的恐怖气息的“混沌奇点”!那枚寄托了一丝真灵、此刻布满蛛网般裂痕的欺天石,如同宇宙尘埃般渺小,被死死压制在这个“奇点”的边缘,光芒尽失,瑟瑟发抖,仿佛随时会被这奇点散发的气息彻底碾碎、吞噬!

**经脉**——寸寸断裂的废墟景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虚无化”!曾经流淌混沌灵力的通道,此刻仿佛被那丹田“奇点”散发出的本源混沌气息彻底同化、消融!它们不再是断裂,而是……概念上的“不存在”!仿佛他体内已不再需要“经脉”这种低级的能量传输结构,能量在他体内遵循着更高层次的、属于混沌本源的原始流动法则!

**血肉骨骼**——曾经铭刻符文、坚韧无比的骨骼,此刻呈现出一种非金非玉、混沌朦胧的奇异光泽。骨头上天然流转着难以理解的、仿佛蕴含开天辟地最初奥秘的原始道痕!这些道痕繁复而古朴,每一次明灭都似乎引动着周遭法则的细微涟漪。他的血肉不再鲜红饱满,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仿佛由最精纯的混沌能量凝聚而成的胶质状态,内里有无数的混沌光点如星辰般明灭闪烁,每一个光点都像是一个微缩的、正在生灭的宇宙雏形!

**血液**——近乎干涸!残存的点滴血液,不再是暗紫的死寂,而是化作了一种粘稠的、如同融化的暗金色琉璃般的奇异物质,沉重无比,散发着令空间扭曲的波动。它们在那些“虚无化”的通道中极其缓慢地流淌,每一次流淌都带起周围混沌星芒的明暗变化,仿佛血液的流动在推动着体内微宇宙的运转。

**神魂**——识海之内,不再是黑暗混沌!那点微弱的神魂核心光点并未壮大,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凝练!仿佛被一股伟力强行剔除了所有杂质、所有冗余,只剩下最本源的“意识”烙印!而环绕它的,不再是代表死亡侵蚀的黑色裂纹,而是……一片深邃无垠的、不断生灭演化的混沌星云!这片星云并非外物,正是萧遥自身那被强行唤醒、强行凝聚的混沌本源显化出的异象!那点纯粹的神魂烙印,如同这片混沌星云的核心,在其中沉浮不定,散发出一种古老、苍茫、不朽、仿佛源自鸿蒙初开的气息!

这哪里还是人身?

这分明是一具正在向着某种超越认知、非人形态转化的混沌之壳!一股不属于此界、甚至隐隐超脱此界法则束缚的恐怖本源力量,正在这具躯壳的最深处,被萧遥以燃烧自我为代价,强行唤醒、凝聚、显化!

代价,是“萧遥”作为“人”的生机,正在被这恐怖的混沌本源飞速抽干、同化、取代!他作为“萧遥”这个个体的存在根基,正在崩解!

“不——!!!”战红缨的灵魂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尖啸。她彻底明白了!萧遥动用的,根本不是某种秘术或法宝的力量!他是在燃烧他自己!他在将他生命最核心的、源自葬神渊那场奇遇、后被神秘世界树投影巩固的、那构成他存在根基的“混沌本源”,彻底点燃、唤醒、并强行显化于世!

这股力量,因其本质的超然,或许能短暂对抗天道,甚至隐隐凌驾于天道管辖的法则之上!但催动它的代价,就是萧遥作为“人”的存在根基的彻底崩解!这是献祭自我,换取刹那的、注定毁灭的绝响!是用“萧遥”的消亡,换取一次对抗天罚的机会!

“咳…”萧遥的身体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如同风中残烛。更多的、闪烁着混沌星芒的暗金色血液从他嘴角汹涌而出,在虚空中留下短暂而凄厉的光痕,随即湮灭。他的生机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微弱得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只剩下最后一丝极其顽强的、不肯消散的意志在强行维系着那点人形的轮廓。然而,他挺直的脊梁,却在这一刻散发出一种顶天立地、欲要刺破苍穹、挑战亘古的孤绝意志!这意志,比那灭世雷矛更加锐利!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这个动作,沉重得仿佛在推动整个世界的运转,在对抗着整个宇宙的阻力。手臂抬起的速度极其缓慢,每一个微小的角度变化都似乎耗尽了星辰之力,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流畅与必然。手臂上,那半透明的、流转着混沌星芒的血肉之下,骨骼上那些蕴含原始奥秘的道痕骤然明亮起来,如同被点燃的星河!它们与丹田深处那个散发着毁灭与创生气息的恐怖“混沌奇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奇点的每一次脉动,都让骨骼上的道痕明灭一次,散发出更加强横的混沌波动。

随着他手臂抬起,弥漫在他周身、让雷狱凝滞、让空间扭曲撕裂的深邃混沌气息,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向他那只抬起的指尖汇聚而去!

嗡——隆隆——!

虚空在剧烈震颤!并非能量爆炸的轰鸣,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法则层面的哀鸣与共鸣!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规则都在因这股力量的凝聚而呻吟、颤抖!萧遥脚下的空间寸寸龟裂,裂痕中混沌气息弥漫,如同破碎的镜子映照着开天前的景象。他周围的雷狱能量被这股汇聚的力量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空洞区域,区域边缘,混沌神雷疯狂地冲击、湮灭,却无法寸进!

他抬起的指尖,一点光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无法用世间的任何色彩去描述,甚至无法用“光”这个字来准确界定。

它比修复欺天石时凝聚的混沌源气之光,清晰了何止百倍!凝练了何止万倍!它仿佛是一切色彩的起点,又是一切色彩的终点。它介于“有”与“无”之间,是开天辟地前的“混沌”,是万物终结后的“虚无”。它微小如芥子,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却又沉重得仿佛能压塌万古时空!它蕴含着生灭万界、重演鸿蒙的终极伟力!它并非外来的能量,而是萧遥自身生命核心、那被唤醒的混沌本源……在现实层面的具象化!是他存在根本的燃烧!

这一点混沌本源之光出现的刹那,时间、空间、法则……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死寂!连那根灭世雷矛的刺落,都仿佛被按下了无限期的暂停!矛尖距离萧遥的眉心,仿佛定格在了那最后的、触目惊心的距离上。苍穹之上,那只冰冷的巨眼,瞳孔深处那正在凝聚的、更加纯粹、更加无情的终结之光,都极其明显地……停滞了一瞬!

天道之眼那亘古不变的、冰冷无波的意志洪流中,第一次清晰地传递出一种……“锁定”与“确认”的强烈波动!之前的惊愕是遭遇未知变量的被动反应,而此刻,是真正将这个能撼动其法则根基、威胁其存在秩序的“异数”,标记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清除的——最高优先级目标!毁灭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凝练!

这一点混沌本源之光,成了混乱毁灭风暴中唯一的核心!它悬于萧遥的指尖,并不刺眼夺目,却仿佛成为了宇宙的原点,吸引了天地间所有的“视线”——法则的注视、能量的流向、空间的扭曲……一切都围绕着它!它微小,却承载着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

战红缨紧紧抱着萧遥那冰冷沉重、几乎失去所有“人”之温度的身体。她清晰地感受着他体内那股非人的、令她灵魂冻结颤栗的恐怖本源气息,看着那点仿佛能终结一切又诞生一切的混沌光芒在她眼前凝聚。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混合着她脸上未干的血迹,滚烫地滴落在萧遥冰冷的衣衫上。她彻底明白了。萧遥拉回她,不是不需要她的牺牲,而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更彻底、更决绝的牺牲!他要用自己存在的根本,去搏那渺茫得如同尘埃的、万中无一的可能!他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她,却独自踏上了这条注定消亡的绝路!

“萧遥……”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尽的悲恸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她只能死死地抱住他,用自己残存的、同样在微弱燃烧的生命之火,徒劳地想要去温暖那具正在飞速失去“人”之形质的躯壳,仿佛这样就能挽留他即将消散的存在。

萧遥似乎感应到了身后传来的、那深入灵魂的悲恸与温热,又似乎没有。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存在意义,都已彻底燃烧,凝聚在了那抬起的手臂,那点亮的指尖,那一点微小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混沌宇宙重量的本源之光上。

他的脸色已经透明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体内的生机微弱得几乎断绝,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火星。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渊,燃烧着最后的不屈火焰。那火焰死死地锁定着苍穹之上那只冰冷的巨眼,锁定着那根悬于他眉心、代表着终极抹杀的灭世雷矛。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挑战至高、虽死无悔的决绝!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想留下最后的遗言,或是某个名字,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缕带着混沌星芒的气息逸散。

然后,在战红缨绝望到窒息的目光中,在雷狱狂暴能量映衬出的毁灭背景下,在冰冷天道之眼绝对无情的锁定下——

萧遥,对着那灭世的审判,对着那至高无上的天道法则,对着这令人窒息的绝望绝境,点出了那凝聚了他生命核心、存在根本、混沌本源的一指!

指尖,那一点混沌光芒,脱离了手指的束缚,仿佛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

它向前方,那凝固的时空,那灭世的雷矛,那冰冷的、代表着世界意志的天道之眼,缓缓飘去。

它的移动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穿透时空的“必然”。所过之处,凝固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无声碎裂、湮灭,留下一条笔直的、通往毁灭核心的混沌轨迹。那根灭世雷矛尖端恐怖的终结道痕,在接触到这混沌光芒的瞬间,竟如同冰雪消融般开始溃散、湮灭!无声的法则碰撞在微观层面激烈爆发,空间在两者之间疯狂扭曲、塌陷,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

这一点微光,承载着一个人燃烧的意志,撞向了代表天地的无上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