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街上仍然静悄悄的，对「凭栏客」的大搜捕似乎还没有结束。

「老公！」

张三被吓一跳，回头看见李娟，顿时烦躁起来，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李娟提着一个袋子，「我……我上街买了点吃的，你饿了吗？」

李娟把食物一样样摆在地上，有卤菜和花生米还有酒，张三走过去，把这些东西全部踢开，说：「你滚！」

李娟站起来，哭着说：「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就非要抛下我吗？」

张三抓狂至极，「你听不懂人话吗？警察不会管你这些，你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李娟哭着问，「说好了相守到老，你说的话算什么！」

「我们会没命的好不好！」张三暴吼。

「为什么不能逃走，我们一起！」

张三终于失去理智，一把将李娟推在地上，说：「你滚！你滚啦！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

李娟哭着反抗，哗一下扯坏了张三的袖子。

听见那清脆的裂帛声，张三心中彷佛有一根线断掉了似的，他突然抄起那个缺角的烟灰缸，重重砸在妻子的脑袋上，妻子就跟乞丐一样，全身抽搐起来。

这副模样令张三厌恶极了，心里的戾气疯狂宣泄着，他一下又一下砸在李娟脑袋上，李娟徒劳地想抱住他，双手去抽搐得不听使唤。

对，把她杀掉！

死亡，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三痛快地想着，亲手消灭自己的弱点，就好像从身上血淋淋地剜出一块烂肉，畅快极了。

地上的李娟已经咽气，温热的血溅在张三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古怪的微笑，呼呼地喘着气，像一只在呼吸的野兽。

「你再把我袖子扯烂啊！」

他说着，扔下烟灰缸，准备找根烟抽。

「张三先生，我是人类观察者……」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张三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一个风衣男不知从何时起站在那里，带着谜之微笑。

他吓得手脚发冷，自己杀人的过程，全部被这家伙看见了？

「你是……是什么人，警察吗？」

「我来是想通知你……」

张三只有一个念头，灭口。

他抄起沾着血的烟灰缸，冲过去抡在风衣男的头上，风衣男的脑袋上立即流了血，可依然在重复那句话，「我来是想通知你……」就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人。

终于，他不再说话，死得透透的了。

张三颓然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张三先生！」

三个声音同时从身后传来，张三吓出一身冷汗，扭头看去。

一个胖大叔，一个死鱼眼女人，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他们都拥有一样呆滞的眼神。

「我来是想通知你，你已经被人类观察者选中，『人类犯罪基金会』将开启对你的资助通道！」

张三尖叫一声，吓得用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胖大叔走过来，掏出一张卡，张三大喊：「你是谁！离我远点！」然后呸一声，一口浓痰吐在对方脸上。

胖大叔脸上挂着痰，仍保持着神秘的微笑，俯身将一张黑卡递过来，「请收下！」

张三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伸出手，像只猴子从游人手中接过花生糖一样，一把抢过，左看右看，那是一张信用卡，上面用激光蚀刻着一条鲶鱼，文字很陌生，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

「为……为什么要给我钱……这是……整人节目吗……卡的密码是多少……」

「不需要密码，任何一家银行都可以取钱。」

「给我钱，需要我做什么吗？」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对方仍旧笑眯眯的，三个人虽然长得不一样，却给张三一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感觉。

张三仍然一头雾水，他们是神经病吗，自己把他们的朋友砸死了，居然也熟视无睹。

这张卡，真的能取出钱？

这是警察的陷阱吗？

不不，警察怎么会设置这种陷阱！

「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张三问。

胖大叔摊开手，微笑道：「人类观察者！」

「你们说过了，具体呢？」

「观察人类！偶尔会介入你们的世界，进行一些我们认为适当的调控。」

张三哪里听得懂这话，愣愣地问：「这张卡，我取钱不会被追踪到吗？」

「放心，查不到的。」

「张三先生，祝你好运！」

说完，三人排着队，像被老道士赶的尸体一样，不紧不慢地消失在楼梯上。

张三看着这一地狼籍，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妻子的尸体令他有些悲恸，相伴这么久，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张三把二人的尸体拖到电梯井，扔进去，把自己用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扔进去。

他想要不要放一把火，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三具尸体在这儿，不知得多久才会被发现，如果现在放火把警察引来，岂不是提前暴露。

他对着一面破镜子，把脸上的血擦干，来到外面。

卡上并没有写哪家银行，他随便找了一台ＡＴＭ机，插进去之后，点了几下，当看见里面的存款他惊呆了。

「我去，我是有钱人了！」张三咧嘴笑了，左看右看，生怕被人发现。

有钱之后要干点什么呢！

张三立即有了答案，当时是享受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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