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裳见她不说话,气势越来越高涨,接着道:“在此之前,我也询问过几位展先生的前度女友,她们一致对展先生的看法,都说他虽然是花花公子,但对女人很好,尤其是美女,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特别会哄女人开心,而且他从来没有暴力倾向,是从来没有!”
她反复强调后,又对唐宁作出苛刻的质问,语气不善,“唐小姐,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展先生突然改变了脾性,突然有了暴力倾向,把你狂揍施/虐一顿后,还心理变态地对你实施强/奸呢?”
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振振有词地回荡在法庭上,犀利又尖锐,把矛头指向唐宁。
“我……我不知道,我的确是被他强/奸了,他对我又打又骂。我才是受害人,你怎么反过来把他说成是受害者了,你身为女人,不同情我就算了,你怎么能质疑我,你良心何在,我看你是个黑心妇,拿的都是展家的黑心钱!”
唐宁的情绪有些失控,审判长作出了警告,“原告唐小姐,请你注意自身的情绪,不能说出辱骂她人的言辞。”
洛云裳聪明地不接她的话,平静地说道:“展先生有钱,自然找来各种不同的美女,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小明星,惹上官非?这根本就不科学!”
唐宁被审判长警告过后,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就在季弘毅犹豫要不要休庭时,她一再坚持,“一个男人起了色心,对一个女人施暴强/奸,还需要讲究科学吗?当天晚上,他来到我们的这边包间就主动走到我身边坐下来,不断和我聊天,期间还和我玩游戏,让我喝了很多酒,他就是一步步有意图地带我离开。再去到酒店房间后,他就原形必露,呜呜……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在众人眼中,的确有几分可怜,可在洛云裳严重,却是可笑至极。
她反唇相驳,言辞犀利地否定她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和气势持平,“你说慌,当天晚上明明是你主动坐在他身边,引起他的注意,你还不断和他聊天,还勾引他,作出各种挑/逗的行为,他喝了不少酒后,你又趁机装醉和他一起离开,你很清楚哪儿有摄像头,所以你故意装出被迫的无辜样子,在离开监控后,你本性毕露,对他勾引诱惑他上钩,还和他去开房!”
“至于去哪间酒店,也是你说的,因为你很清楚那儿的监控布局,这样更能让人更容易相信你的伪装,无论是你的走路姿势,还是你各种不情愿的表情,都是故意装出来让监控拍到,但是……”
她话锋一转,言辞更加激烈,语气强势充满压迫感,“你百密一疏,没想到在去房间的长廊,被反光镜拍下你一脸微笑,恣意和展先生交谈的模样,在进了客房后,你变得更加主动,和展先生缠绵过后,趁着他要夜归回家,你自行实施制造出受虐被强/暴的假象,然后报警,势必要把这件事闹大,让大家都误以为你是受害者。”
坐在轮椅上的唐宁,眼睛充斥了红光,激动摇头,“不,不是你说得那样!”
“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展超判刑坐牢,只有他坐牢了,才算是为你姐姐报仇!”
“不,这都是你自己的想出来的,他的确强/奸了我!”唐宁愤慨地反驳着洛云裳的话,“你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捏造事实,为什么要颠倒黑白是非,为什么?”
洛云裳冷眸一眯,继续尖锐剖析她的‘作案动机’,“什么是是非黑白,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我相信在座的人,心里也明白个彻底。”
洛云裳故意把众人搬上台面说话,依照唐宁的心理,她目前最在意的,就是众人的看法,她一直都是利用舆论,对展超施加压力。
所以当洛云裳提到众人,她更加按耐不住,生气反驳,“不是你说得这样,不是,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誉来报仇,试问在座的女人,谁敢拿自己的清誉来说事?”
她越激动,洛云裳表现越轻松,她随意一耸肩,“可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报复展超,展家有钱有势,你没有能力抗衡,你看着重度抑郁症的姐姐,你不甘心,想着姐姐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熬夜拍照、站台卖笑来赚钱,不辞劳苦就为了供你留学,你对此很愤怒,认为是展超毁了你的姐姐……”
洛云裳眸光犀利,深喑中带着丝丝阴冷,语气急缓却清晰,字句崩落在众人的心,“若不是他的抛弃,你姐姐不会多次自杀,你看着姐姐如今的痛苦、过着阴暗没有阳光的日子,但展超却依然风/流快活,潇洒流连于花丛中。你觉得上天不公,你不甘心,但以你的能力,和展家对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所以你想用美人计,一举让他坐牢,只有他坐牢才能平复你内心的愤怒,唐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这一次,她打从内心哭了,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悯,她言辞激愤,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愤恨地瞪着展超,破口大骂,“我恨他,我恨展超,他就是该死,就算杀了他,都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唐宁看着波澜不惊的洛云裳,越加气愤,“你什么都不懂,展超这种人死一百遍都不足惜,他就是可恶,可恶!”
唐宁一而再的反常反应,让众人大吃一惊,一个个窃窃私语,“唐宁这是验证了洛律师的话吗?”
“她招供了?自己是为了帮姐姐报仇,所以设局让展超下套的吗?”
“之前旁听了两回庭审,哪有这么复杂啊!”
“律师不同,肯定有不同效果啊!”
“她好像很伤心,看来她真的很爱她姐姐。”
“其实挺可怜的!”
季弘毅看着趋势,又看看唐宁,她已经埋头痛哭,依照这种情况继续审下去,恐怕再被洛云裳逼供不到两句,她就什么都招了。
当机立断,他马上向审判长申请,“审判长,介于我方受害人情绪过激,我申请休庭。”
洛云裳唇角不禁上扬,坐在那儿的她,并不打断反对。
关世贤疑惑问道:“这时候不应该趁热打铁吗?”
“如果这时候反对,不是趁热打铁,而是趁火打劫,没听到刚才那些人都说什么吗?好些人对唐宁是同情,如果这时候我反对休庭,不让她做情绪调整,会让人觉得我们不近人情,这对审判长的印象分,可是会大打折扣。”
洛云裳早就把这事情看得透彻,欲速则不达,反正她的思绪已经破了洞,就算修补也是有个痕迹,到时候一举攻陷,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审判长看了看唐宁,又看看双方律师,最后同意了季弘毅的请求,“同意,准许休庭20分钟!”
审判长声落,法槌想起,庭审暂停聆讯。
各人眉角松动,虽然还没结束,但能暂停下来,让一度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也未尝不是好事。
唐宁捂着脸,在庭警的帮助下,暂时离开去休息室,季弘毅阴沉地看了眼洛云裳,跟随她们的步伐离开。
洛云裳看了眼展超,和关世贤低语两句后,两人走出了庭审厅,她需要见展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