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原告席上的唐宁，听着她的复述，手渐渐收紧，当听到沈长清会出席时，整个人愣住了，她怎么会出席？

在她记忆中，没有看见她啊！

唐宁内心涌起一股不安，却接到了季弘毅投来的目光，示意她放心，这么个证人改变不了什么。

唐宁低下头，不想再被洛云裳那方所干扰。

场内人，在听到沈长清这个名字时，不禁闹起一丝小骚动，特别是听审区那边，开始八卦起来。

“沈长清，是不是那个一线名模？”

“应该是吧，上回看到她是在夏娃之夜的秀场，她和这个官司也有关联？”

……

在庭警的带领下，沈长清走了上来，纤长的倩影，哪怕一身素衣也掩盖不住她浑身的优雅气质，但她面容冰冷，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就连展超投过来的目光，她也没有接。

洛云裳目光精准看向她，开口问道：“沈小姐，当晚你也在派对上吗？”

“没有，”她语气平静清冷，不带任何感情，“我是去参加了朋友的生日派对，因为我隔天要走台，所以十一点多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展先生和唐小姐刚好走在我前面。”

唐宁表面虽然平静，但看着沈长清的眼底净是焦急，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展超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后方。

洛云裳和沈长清的对话正常进行，“当时你和他们的距离有多远？”

沈长清想了想，“大概五六米的距离。”

“那你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洛云裳问这个问题时，特地看了唐宁一眼，正巧，和她目光相碰撞，她眼急地瞪着她，抿紧了唇，依照陈教授的判断，她会露出这种表现，是因为她焦虑，甚至是不安。

沈长清从一至终，没有看向别人，也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干扰，肯定说道：“当时他们两人表现得很亲热，唐小姐是侧脸靠在展先生怀里，我很清晰看到，唐小姐当时是微笑着。”

听至此，唐宁起了紧张，眉头微微蹙了下。

季弘毅找到了突破口，刚想提问，却被洛云裳捷先一步，“那种地方灯光如此昏暗，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自己的问题被令洛云裳捷足先登，季弘毅只好闭上嘴巴，脸色有些无奈，关世贤把他的神色净收于眼底，嘴角微微上扬。

“在慢摇厅里面，灯光肯定不足，但走出大厅后，走廊的那段灯光不算暗，而且明亮的射灯还到处摇射，所以光线是充足的。”沈长清这回的回答，比上次在咖啡厅的更加详细精确。

“沈小姐，你说你看到唐小姐是微笑，那她的笑，有给你传递什么信息吗？”洛云裳进一步提问，那边的唐宁已经紧握住手。

“是那种女人看着男人，发出来的媚笑。”

沈长清的话音刚落，唐宁眉头紧皱，但沉住气没有说半句话，渐渐的，眼底的焦急转化为哀伤、委屈。

她的戏越来越足，又转为轻轻啜泣，低头垂头，轻咬住红唇，一脸委屈，眼底焕发的，却是打从内心的憎恨。

洛云裳看着沈长清，面色从容冷静，“当你走出去后，看到他们又做了什么？”

沈长清因为所言皆实，她没有一丝退缩，语气一再平静，“我看到他们一起上了计程车，但在上车前，唐小姐主动亲了展超一下。”

唐宁直摇着头，一副自己正是受害者的模样。

洛云裳无视她的惺惺作态，低着头，看向沈长清的目光转为严肃，“沈小姐，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

“我说的一切都是我看到了，我问心无愧。”沈长清一脸坦荡荡，从始至终，她素丽的脸蛋，都是一个表情。

洛云裳想了想，又问道：“当时，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仅凭一个人的话，无法让人信服，但有更多的人证，就不同说法了。

“有，当时我的经纪人就在车里等我，车就停在路边，她也看到可以作证。”沈长清早就和经纪人打了个提醒，其实这次出庭，若不是辩护律师是洛云裳，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洛云裳点头，看向审判长，做了总结，“经过刚才和沈小姐的对话，大家都应该清楚，如果唐小姐是被展先生胁迫离开，为什么会和展先生行为那么亲密？还在路边主动亲吻展先生，抿心自问，你们会随便在大庭广众下，亲吻一个男人吗？”

大家的思绪，早就被她代入了语境中，听自此，纷纷摇头。

展夫人看着现在的效果，和前两次的庭审相差颇大，渐渐放心下来，偷偷对展国辉说道：“爸，你说我们有胜算吗？”

还没到最后，展国辉不想多言，淡淡道：“继续看下去吧！”

薄夫人却忍不住看向她，说道：“我们家云裳你们放心吧。”

展夫人低笑，“嗯。”

但内心却不由感慨，这么能干的女人，如果嫁进他们展家就好了。

唐宁哪怕内心波动很大，却一直缄默不语，更多的是眼底的起伏，她眼睛红通通，黛眉抖动，指向博取更多的同情，但对于洛云裳的各种质疑，她从不插嘴，没有那点能耐，她早就输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