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继续看下去了。”
这时,钱岳阳已经呈上了第二份证物,铿锵有力开口道:“审判长,这份证物是DNA鉴定报告,目前我国采用兄弟间的鉴定技术,是通过对被鉴定者的Y染色体STR进行检测,在这份报告上,薄启良先生和何祖平先生两人的Y-STR基因座分型结果均一致,即两人为同系男性,属于旁系血亲关系,鉴定为亲生兄弟。”
他一字一顿的话,如棋子打落棋盘,点落有力,更使坐在旁听席的薄启良,眉头微微一皱,他什么时候拿到自己的DNA样品的?
突然,他想起前几天他约自己出来,在一个茶馆会面的事。脸色变得铁青,这个何祖平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盗取了自己的DNA样本。
薄启良对他唯一的怜悯,也随之淡化了,渐渐的,他低下头,心里产生了一丝内疚。
薄夫人把他的面容变化全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坚定透露着一个信息,‘不用自责,我们不怪你!’
“综合上述,虽然我的委托人何祖平先生以前做过错事,但他现在醒悟了,古人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今何祖平先生已经年近六旬,希望审判长能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审判长严肃的面容多了丝松动,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
洛云裳站起来,擡头挺胸,整个人干净脆落,她锋利的眸扫过钱岳阳时,闪过一缕狠光,林伟安马上把证物呈上。
“审判长,刚才呈上的证物分别是医院的诊断书、殡仪馆火化的相关手续收据还有公安机关开出的死亡证明。这些证明全部都出自于公安机关、医院等权威单位出具,具有法律效应。上面清楚写明,薄启恒先生于1987年9月23日,因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可在30年后的今天,一个仅长相酷似薄启恒先生的人出现,自编自演自导,说出一个令人震惊却无稽的故事。他试图欺骗所有人,谋夺他不正当的利益,他,何祖平……”
她言辞变得犀利,冷绷着脸指向何祖平,强有力说道:“看中薄家浑厚的财产,宏厚的身份地位,试图投机取巧,想一举进入薄家,争夺财产、身份和地位,难道他的私心,大家都看不出来吗?难道就以他这个虚假滑稽的故事,就能推翻这些权威机构的证明吗?”
她言辞凿凿,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极其刺激了何祖平,何祖平的脸色已经由平静转变得波动,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就是薄启恒!”
审判长皱起眉头,不悦敲了敲法槌,“何祖平,请你控制一下情绪。”
钱岳阳连忙给他投了记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遭到警告的何祖平迅速回神,移开眼不再看洛云裳,这个女人有毒,看久了,会被她带入情绪。
洛云裳看了眼何祖平,勾唇,眼底的温度渐冷,绘声绘色开口道:“在座的各位想想,如果你们已经亡故30年的亲人,突然死而复生,还站在你眼前,编了个匪夷所思的故事,试问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高兴?惊讶?还是对他的真假有所保留?”
她缓缓停顿下来,灵活规矩的肢体语言,搭配她娇颜流露出的传神表情,瞬间有吸引了所有人的焦点,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的身影走。
在大家猝不及防时,她马上道:“我想,大家都会和我的委托人薄靳斯先生一样谨慎,认为这是个谎言,他是个骗子,持有不轨思想,对他产生警惕、提防心理。”
听审区的众人频频点头,甚至小声认同她的话,“对啊,突然蹦出一个已死之人,谁不害怕,谁不会对他提防。”
钱岳阳听着那些随风倒人的言论,脸色发黑,何祖平双手紧握,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已经把她骂了千百回!
在众人徐徐回神过来,流程已经步入洛云裳对何祖平提问环节,她眼神的锋利不减,如箭矢般刺入人心,“何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瑞士?”
何祖平思量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漏洞,才回答道:“1987年。”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大约2个月前。”
这些在航班公司都会有记录,他的问答不存在任何偏颇漏洞。
她红唇微微掀起,魅惑的眼睛出现了疑惑,“前后算下来,你在瑞士生活了30年,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国?”
她的问题很浅,让何祖平的戒心放低了不少,如实道:“因为我妻子的弟弟缠上了官司,我们一家三口就回来了。”
她眸底的锐光如花般散开,碎落成精芒,语气陡然一厉,“何先生的小舅子叫许永建,他涉及的那单诈骗案,我正是受害人周承珂先生的代表律师。许永建是惯犯,诈骗了200多万,被判刑12年,背上罚款几百万,身为许永建姐夫的你,无力偿还巨款,因此动了歪心思,想要利用自己和薄启恒先生长相酷似而大做文章,从而谋夺财产,替小舅子偿还巨款,甚至狼子野心,想一并吞掉弘薄集团,这就是你的不轨想法,对吗?”
她言辞灼灼,字字珠玑,给何祖平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神过来,已经太迟了,他只能极力否认,“不是,我没有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