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裳见此于心不忍,安慰道:“伯母您别伤心了,为了那种渣男、骗子,气坏身子可不值得。”
薄夫人轻笑,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刚才知道那会儿,情绪就上来了。”
诈死这一事,让人很震惊,一时激动也是常理之事。
“伯母,刚才你这样都把我们吓坏了。”洛云裳很清楚那种感觉,当她听到薄夫人在进了医院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脸色冷了下来,“他走三十年,现在带着小三和私生女回来,想抢走我儿子的东西,不问问我江玉燕同不同意!”
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硬气起来。
“这个人渣,做出来的事情的确匪夷所思,他最初找的人是我,但我否认他的身份,从法律上讲,他的确是死人一个,只要我们咬住他的身份不放,就算是打官司,我们也不怕!”
洛云裳早就有想过,最坏的打算。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这么多年,他,他……”
洛云裳生怕她情绪起伏过大,忙安慰道:“伯母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和靳斯一起对付那个渣男,想带着小三儿进门,他做白日梦吧!”
薄夫人看着她愠怒的娇颜,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这么护着自己儿子,倍感欣慰,忙点着头,“有你和靳斯在,我谁也不怕,管他是死而复生还是不死之身,他要是敢找上门,我直接跟他拼了!”
“伯母,你还有我这个亲友团,稳赢!”洛云裳难得开起玩笑,目的只想让薄夫人更有安全感。
“好,好!”薄夫人看着她,心里再次感慨,还好自己有一双慧眼,没走宝,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哪儿找呀!
而门口,薄靳斯已经买了吃的回来,但他没有急着走进去,她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房间的灯光柔黄俄暖,温情融融,最爱的女人和至亲的母亲能相处这么融洽,他还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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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朗的天际万里无云,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今天薄夫人可以出院了,薄靳斯昨晚守夜,今早还赶着回公司开国际会议,洛云裳自告奋勇,担任其接送薄夫人出院的任务。
医院病房里,彩姐拿了一大沓的喜帖款式走到病床前,放在桌子上,问了句,“夫人,刚才电话是洛小姐打来的吗?”
“嗯,一会她来接我出院。”在说这话时,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是有多骄傲。
“洛小姐真好,夫人,这是您让我准备的喜帖版式,您看看,喜欢哪一种?”彩姐把喜帖一一摊开。
薄夫人拿起其中一张以白底为背景的喜帖,奇怪道:“怎么现在的商家,连白帖都设计出来了?”
“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以往了,估计现在的人都比较西化,西方人最喜欢白色婚礼!”彩姐按照自己的理解,应了一句。
“白花花的可不好,把除了红色以外的其他颜色都挑出来吧,红色够喜庆,只要中国红。”薄夫人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人。
“夫人说得对!”
两人把红色以外的喜帖挑出来后,又开始选花式,她看着各种花式花样,有些迟疑了,“也不知道云裳喜欢比较简单还是比较繁复的?”
“不如……”
“叩叩叩——”彩姐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薄夫人还以为是医生,随便应了声,“进来!”
继续挑着喜帖,谁知,当一抹熟悉的男人传入耳朵,她愣住了。
“玉燕,我回来了!”
薄夫人手里的喜帖掉了,她难以置信擡起头,那张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的脸入了瞳孔,——薄启恒真的回来了!
比30年前的俊脸老了不少,岁月在他眼角刻下了皱纹,就连他那双眼睛,也多了许多世俗的杂尘。
她回想起当年初见时,他的风度翩翩;回想起两人结婚时,他在耳际的低语,‘我一定会疼爱你’;再回想起,她在太平间,看着他脸色发青的面容。
如今,这个男人真实站在自己眼前,万千的头绪只化作一个恨字!
他脸上温柔的笑,眼底熟悉的暖意,只要她一想起他在外面的情妇、私生女,就让她倍感恶心。
他手里还拿着一束熟悉的白玉兰,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收到的风声,竟然找上门来!
薄夫人面色一变,笑容没了,阴骇着一张脸看着他,旁边的彩姐,虽然接受了他还没死的事实,但如今真实现身眼前,多少还有些骇然!
回想起当年在殡仪馆,她也在场,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厉害,诈死演得如此逼真。
何祖平摸不清她的反应,把花送上前,“玉燕,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白玉兰,你说,她的芳香虽不及玫瑰,但香气清雅悠久;她的颜色没有其他花之浓艳,但是你最喜欢它纯洁的白;你说它虽没有牡丹之高贵,但生长在幽谷中的它,也有自己的一身傲骨;玉燕,我没记错吧!”
他说的话没错,这是她以前最常跟他说的话,但如今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她怎么可能还喜欢他送来的白玉兰。
愤怒、憎恨,各种情绪杂糅于胸腔,一阵翻滚后,又趋于平静。
她目光淡然的从他身上移开,对彩姐说道:“彩姐,你认识他吗?这谁啊?”
一句话,说得何祖平脸色一白,嘴角的笑意顿化成了尴尬。